纪归不知道说什么,余光瞥到几次床头的小机器人,要问的话却不知道该如何出口。
为什么当初告诉我机器人有开关?
里面装的盒子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为什么会偷偷去买对戒?
……
纪归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挤压在胸前,可他现在是一团浆糊,他想自己先理清楚这其间的原委,至少自己也要体面一点面对龚淮屿。
反正不能是现在这样。
床头的手机与机器人同时响起嗡叫,纪归避开龚淮屿直直看过来的目光,倾身去够手机。
手机被一只宽大的手更快拿起,放在自己手中,纪归视线擦过自己盒龚淮屿短暂挨着一起的指根。
纪归预订的网约车司机打电话过来,说自己进不去小区,纪归蛮烦人在外面等几分钟,自己现在出去。
龚淮屿自从纪归起身洗漱,一直跟在身后缄默不言。
他就像是别人口中的狗皮膏药一样,纪归走到哪儿他就去哪儿,
纪归pa司机等久了,小跑到门口换鞋,见龚淮屿提着昨天买芡实糕的大袋子,也在换鞋准备和自己一起出门。
“不用送我。”
纪归还是叫龚淮屿上楼休息,犹豫开口,“等我想通了会给你发消息的,最迟明天,好吗。”
龚淮屿猛地抬头,他听完这话,来不及多问,只得手中的袋子塞到纪归手上。
“糕点可以给同事分点,不够吃了跟我说。”
天色灰蒙蒙,龚淮屿只能看见纪归走过的地方亮起一盏盏暖光,等暖光熄灭了,纪归便也消失在了花园外的柏油路尽头。
人怎么可能毫无预兆的,一夜之间变得叫龚淮屿措手不及。
他在门口站着吹了五分钟的晨风,知道纪归回消息,说自己上车了才关门,转身朝二楼的房间去。
纪归昨晚睡得房间没有任何异样,盥洗室地用品摆放整齐,床铺也只是睡出了点轻微的痕迹,房间里没有能让人感到不适的物件。
龚淮屿就地坐在铺了层毛毯的地板,内心惊疑不定地将所有一晚上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他发觉如此越想越心惊胆战,焦虑带给他无尽的内耗和自我否定,龚淮屿只能紧闭上眼,在纪归睡过的床上侧脸靠着,漫无目的地尝试放空自己。
不知道自己闭眼养神了多久,口袋中的手机好像响动了一下,龚淮屿睁开泛红的双眼,被压红的手去取口袋中的手机。
在聊天页面上下拉了半晌,龚淮屿才意识到,刚才的声音是从别的地方发出的。
原木床头柜上小机器人瞧着跟他一样蔫蔫的。仔细看,只是因为它胸口处显示时间的屏幕黑掉,应该是电池没电了。
龚淮屿把机器人拿过来,倒过来准备拆开底部的电池凹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