瑱下得马来,走到静夜面前,握住她的双手,真挚地说道:“从小,就承蒙姑姑的照拂与教导,瑱内心之感激,不能一一诉说。所以你们更应该留在青丘,替我继续照看整个涂山家族,这个责任远比随我前去更为重要。"
静夜泪如雨下,咽哽而不能语。
“如果此行,”
瑱顿了顿,道:“我是说,如果两年之内,我不能顺利回来,或遭遇不测,你们务必找到我叔叔,请他再回来主持大局。但,要记得,作为我们涂山氏务必沉住气,不能草木皆兵,不要妄自恐慌,凡我的消息要一一确认方可行事。不能自乱阵脚。”
“你,可谨记?”
瑱看了看胡珍。
“族长放心,胡珍当不负所托。”
胡珍郑重跪下一揖。
“瑱!”
静夜第一次没有唤他族长,紧紧抓着那双她从小牵着的手,舍不得放开。
“姑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瑱微微一笑,那神情,恍惚间竟像极了璟。
。。。
清水镇的暗狱,地下石厅的大门又如往常一般轰然打开,一束光从幽黑的石廊中透进来,接着便是剩老那日复一日噼里啪啦的木履声。
“老毒怪,又来给我送餐了?”
相柳挣扎着坐起身,他看起来虚弱了不少,嘴唇已失去了血色,脸颊苍白瘦削,只有一双眼眸似更加黑亮幽深。
“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呢,你是不是想我了、老毒怪?”
相柳挣扎着爬到铁门也,靠着墙坐下,一边喘着气一边呵呵地戏谑道:“你这毒也不咋地,这么久也不见弄死人,你还天天在上边鼓捣个啥?”
剩老叹了一口气,走到铁门边,借着微弱的光亮打量了他一下。
“你瞧什么?还能跟你说话,就还没死。”
相柳嘁地笑了笑。
“嗯,没死,你厉害!”
剩老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是该摇头还是点头。
“我说,九头妖,死了是不是比这还要舒服点?”
剩老坐到铁牢边,道:“我就挺纳闷,我给了你死的机会,可你为啥一定要受这罪呢?”
“死了,就没机会品尝你的毒药了。”
相柳笑道:“以前,有一个人天天做毒药,为的就是毒死我,我因此就吃了她百年的毒药,最后就像吃零食一样,对毒药上瘾了,哈哈哈。。。”
相柳一笑,便又忍不住咳喘起来。
许是隐隐荒丘几百年的枯寂,这个九头妖居然是剩老在这个世上相处最多的人,不能不说,他对这妖怪抱有一丝儿说不清的情紊。可为什么自己每天需要做的事,就是要折磨他呢?其实,剩老每天都很怕这个妖怪突然就经受不住他的毒而死去,那他,又将是多么寂寞的一个人。
“你,想从这里出去不?”
剩老闷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