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鉴咬着牙,等包扎好,已经满脸是汗,“我刚要出京,就被这群人拦住。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偷袭我不是为了要我的命,是为了我身上的手令。”
不鉴看向小段:“海门刚传来消息,有几个人拿着假手令弃船逃了。”
小段点点头,“意料之中。”
“不鉴遇袭这件事,有点蹊跷。”
不咎看了眼小段,道:“出京是轻装简行,秘密出行,那些人怎么会知道不鉴的行踪呢。”
小段垂下眼睛,“有人走漏了消息。”
不咎犹豫片刻,道:“听说裴越之近来与康王世子走得很近。”
小段没说话,脸上不怎么好。
不鉴看了看小段,道:“也不一定就是裴越之,陛下对身边的人太宽容了,少不得被人钻空子。至于裴越之,真不是我看不起他,我反正不觉得他能翻起什么风浪。”
不鉴看向不咎,不咎勉强点头,“也有道理。”
小段看了眼不鉴和不咎,叹了口气,他心里知道,就是裴越之。
自裴再回来,奏折大半都是裴再批的,为免生事端,很少有宫人在旁伺候。
裴越之除外,此前他就能接触到小段的奏折,因为小段对他不设防。
一直没说话的裴再终于开口了,“逃脱的那几个人,即刻派人去追,能把他们拦下来最好,拦不住也就罢了。往江南那边散布些消息,就说有人反水,成了陛下的密探。如此一来,就算这几个人能把消息带回去,也没人敢信了。”
不咎看向小段,小段点头,“照他说的做吧。”
他看向不鉴,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不鉴已经很久没有见小段这么丧气的样子了,他把裴越之在心里翻来覆去骂了几遍,道:“别把自己整的这么为难,又不是你的错。”
小段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好好休息。”
小段走出房间,屋外寒冷的空气扑面,把脑袋都冻清醒了。小段深深吸一口气,五脏六腑被刮得生疼。
裴再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的神色,慢慢道:“或许我又弄坏了一把琴。”
因为他始终没有把裴越之按死,以至于今日后患无穷。
小段强打起精神,“跟你没关系,你提醒我了,是我没听。”
“做臣子的,未能劝谏陛下,便是无能。”
裴再的声音变得低沉和缓,“况且,是我影响了你的判断。你说我独断专行,这倒不错,若非如此,你也不会跟我对着干,以致裴越之有了可乘之机。”
小段抬眼,看向裴再,他看起来要把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去。
如果不是他很喜欢被责难的话,那么这就是一种安慰了。
小段看着裴再,几乎是疑惑地看着裴再,裴再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