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请个御医来。”
说完,章和帝看着越青君送来的证据,也没问是真是假。
反而问道:“先前他害你,你还帮他说话,怎么今日却是拿着证据向朕告状了?”
在章和帝的锐利视线下,越青君面色不变,他病怏怏地歪倒在椅子里,一副病得难受,全靠一口气撑着的模样。
“先前多半是有人设计,三哥纵然有心,却未必当真动手,可如今却是三哥真心实意想要害儿臣,儿臣自然不愿再忍。”
原来他还知道太子是想害他。
章和帝还以为这儿子是真的修佛修傻了的圣人呢。
御医过来与越青君看伤诊脉。
“六殿下受的伤不轻,失血过多,气血两虚,又受了寒,不易痊愈,得好生养着,否则极易留下后遗症。”
宫中的御医总会将病情说重两分,越青君的伤并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但这话落在章和帝眼里却已经足够了。
“来人,去查查太子近日是不是在东宫好好反省。”
说完这句话,章和帝忽觉头有点晕,眼前一黑,整个身子歪了歪,还在被身边人眼疾手快地扶住,这才没摔着。
“父皇!”
“陛下!陛下您没事吧?!”
张忠海心头一慌,差点没吓得心脏骤停。
作为身家性命全系在章和帝手中的太监,这世上没人比他们更盼望章和帝能长命百岁。
章和帝也就黑了那一下,很快又站稳,视线也恢复正常,只是方才那瞬间的不适还是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当即也不站着了,就近坐了下来。
只是想到自己这是被太子气成这样,章和帝心中就更对太子多了几分厌恶。
若说从前只是看太子不顺眼,那么现在就是恨不得立马把太子赶走,多看一眼都不想。
“也别看了,让太子在东宫待着,没朕的允许,不许出院子!”
张忠海心中一惊,这都不仅是禁足了,若是再有人在太子院子外守着,这与软禁都没什么两样。
但他仍是将头低下,恭敬应是。
天子话,底下的人跑得飞快。
跟在章和帝身边的都知道他想要废太子的心思,此时想着,或许机会就要来了。
宫人们对越青君的态度更加殷勤了几分,手边的茶一直是热的,越青君却没注意茶,而是多看了章和帝几眼,御医就在一旁,顺便小心谨慎地替章和帝诊了回脉,却是没诊出什么大问题。
章和帝虽然不似从前昏君般把身子掏空,但也难免有些富贵病,只能依靠调理,但调理这种事不仅需要时间,还需要病人配合。
要让章和帝几天不吃荤腥不碰女色还可以,要他长时间不吃荤腥不碰女色那就纯属做梦。
因而往往还没调理好,状态就又回去了,甚至因为报复性放纵,还会反弹。
章和帝见自己没事,心里不觉得是什么大病,也就不放在心上,太医也不愿意引火烧身,且也确实不算急病,便无人提醒,久而久之也就这样了。
“都是儿臣不好,竟不知父皇身体不适,还拿别的事来惊扰父皇,害得父皇劳心费神。”
越青君适时刷了下孝顺好儿子的经验条。
章和帝不想他耽误自己给太子扣个不孝帽子的机会,当即皱眉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都怪太子行事不端,残害手足,朕是被那个逆子气成这样的!”
越青君低头轻咳:“三哥……或许也是受了小人蒙蔽……”
“你还替那个逆子说话?!”
章和帝不悦道,“难道你不想讨回公道了?!”
越青君沉吟半晌方才双眼微红,一脸心疼地看向章和帝:“儿臣是父皇的儿子,三哥也是,儿臣只是不想让父皇在病中仍要为兄弟不合而伤心难过。”
所以宁愿受委屈。
章和帝心中一软,此时看着越青君,竟然当真有一丝真心,拍了拍他的手背,“儿女无数,可时至今日,只有老六对朕真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