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体贴入微,善解人意,也学不会别人任性自我,不顾他人想法。”
“他直白坦荡,君子如兰,也学不会别人时常作弄人之举。”
句句不点名,句句在骂你。
宁悬明这张嘴,有时能如花解语,有时也能如暗箭穿心,端看是对何人何事,端看他是否愿意。
然而这一回,却是暗箭虚,一次也未中。
越青君惯来会装会演,然而此时此刻,他竟也难得差点破功,忍笑失败。
好在正在用晚饭,尚能掩饰住表情,否则宁悬明一回头,定能觉不对劲。
只是正在用饭也不算什么好事,忍笑时用饭,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呛住喉管食管,酿成惨剧。
因而这回越青君沉默得格外久,久到宁悬明都忍不住想,对方是否因为自己刚才的指桑骂槐而生气了。
但想想此人往日作风,也不像是听不得这种话的人。
宁悬明正想着要不要睁开眼转过身看一看,才终于听到越青君的声音。
“宁大人说我胆大,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就不怕我恼羞成怒,将你一击毙命?”
虽是语气幽深,话中的内容也极不客气,宁悬明听着却反而心弦一松。
“越庄主虽性情乖张,但待自己看中的人也算宽和,既然庄主甚至想将宁某留在南地,宁某就斗胆认为庄主是看中我,不会与我在这等小事上计较。”
一番话不仅夸了越青君,又抬高了自己。
听得人心情舒畅,再难生气。
越青君失笑,“宁大人舌灿莲花,怎么办,我好像更喜欢你了。”
这句喜欢不带半点狎昵,纯粹无比。
宁悬明当然不会觉得越青君对他有情,态度也十分自然。
“承蒙越庄主看中,既然如此,就请越庄主在近日保护好我了,待事情结束,定会论功行赏。”
越青君轻啧一声,“想要我保护,宁大人未免太没有诚意。”
“你明知我对朝廷的奖赏不感兴趣。”
宁悬明这回沉默得久了一会儿。
半晌才道:“那越庄主想要什么呢?”
你想得到什么呢?
越青君微微眯眼,斟酌半晌,还是觉得让宁悬明袖手旁观可以,让他主动出手帮助逆贼,至少现在还不行。
“我要你留下来。”
“不可能。”
“那我要封王。”
“不可能……而且,庄主不是对朝廷的东西没兴趣?”
常人未免自己被拒绝,总会将真实目的放在后面,莫非越青君还觉得让宁悬明留下来这件事,比封异姓王还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