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扬唤他,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睡不着?”
江聿野确实睡不着,而且深受失眠折磨。
每每这个时候他就理智稀薄,脾气暴躁,做事冲动。
校霸的名头也是这么来的。
此刻,因为深受失眠折磨,他又开始耿耿于怀许清扬对陆云起施展催眠术的事!
——就陆云起那小身板,他一挑十都不为过,哪用得着许清扬施展催眠术。
现在他都难受死了,许清扬还在问他是不是睡不着,都不知道直接催眠他。
明明前两次他催眠他时,也没问过他的意见啊。
人不舒服时,格外脆弱,情绪也更容易上头。
比如此刻的江聿野,他就很生气,也莫名觉得委屈。
于是,他略有些自暴自弃地道出了他深藏心底的秘密:“是,我失眠,睡不着!”
语毕,江聿野睁眼看向许清扬,等着被催眠。
左等右等,不见身侧的人看他,江聿野越发委屈,口吻也带了些抱怨:“你怎么还不催眠我?!”
许清扬忽然被催促,有些无奈。
他确实想催眠江聿野,但用眼神催眠挺费心神的,一般他一天最多也就施展一次。
今日份已经送给陆云起了。
“抱歉,眼神催眠术一天只能施展一次。”
许清扬看得出江聿野此刻很难受,也有心让他睡个好觉,但得换个办法。
江聿野一听,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本来他就耿耿于怀陆云起抢了他的东西,现在许清扬居然告诉他催眠术一天只能施展一次,他永久地失去了今天被许清扬催眠的机会。
不甘、心痛、惋惜,纷繁的情绪渐渐将他包裹,让他快要窒息。
江聿野只觉得头更疼了,比以往哪一次失眠都更难以忍受。
他当即往车窗上一靠,重新闭上了双眼,兀自生闷气去了。
江聿野正不高兴呢,忽然察觉手被人握住。
握住他的那只手温热柔软,纤细光滑。
那人不止牵住了他的手,还不断靠近他,清甜的橘子香瞬间笼罩了他。
江聿野心口一跳。
他只是想被许清扬催眠,不是想许清扬碰他。
碰他又不能治疗失眠!
江聿野只觉得脑袋嗡嗡响,不知是失眠折磨的,还是许清扬刺激的。
他生怕许清扬扑上来亲他,倏然睁眼警惕地看向许清扬,语调不自觉地拔高:“许清扬,你干什么?!”
他吼得声音挺大,但被许清扬握着的手却一动未动,压根就没有抽出来的打算。
两只染血的耳尖也出卖了他此刻的真实心情。
不只是警惕,更多的是赧然与害羞。
许清扬不懂江聿野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明明对许季照发难时,江聿野挺果决粗暴的,怎么想要他催眠他时,扭扭捏捏、弯弯绕绕,半天都不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