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如同崩溃一般哽咽出声,却又迷乱地抛掉自己的羞耻心,杀死灵魂,企图让肉体活下去。
顾千俞天一亮便走了,她在榻上昏迷到了中午才醒,身上已经被擦干净了,还上了药。
但是她知道,她的身体再也不会好了,她小产没多久,本身就没有好好调理,现在又这样折腾。
她不知道沈枭垚现在在外面会急成什么样子,远在西亳的阿娘知不知道她如今落魄到这般田地。
她不该来御都的,若是重来,她不会再来御都了。
她曾有多爱顾千俞,现在就有多恨顾千俞。
伺候她的哑婆见她半死不活地躺在榻上不吃不喝,便试图喂她,可她只是一把将吃食掀翻,冷声道:“叫顾千俞来见我!”
顾千俞的确会来见她,掰着她的嘴喂饭,她不听话,顾千俞便威胁道:“雀儿,你若不吃,我就喂你吃阿芙蓉。”
她出生西亳,怎么会不知道阿芙蓉是什么,她瞪大双眼,看着顾千俞道:“那我就死。”
顾千俞跪下来求她,可即便这样,他也不肯放过她。
沈枭垚在法云寺住的第七日,秦渊终于再次来找沈枭垚。
“顾千俞所住的禅房里有一条密道。”
沈枭垚瞪大双眼看着秦渊,整整七日了,她几乎坐立不安,再找不到青雀,她都打算放一把火烧了法云寺了。
都御史赵濂自从上次跪求皇帝收回与西羌议和的旨意后就称病在家没有上朝,眼下他再次上奏折,参荣安伯长子顾千俞抗旨,幽禁期间公然出入法云寺。
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但是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没人敢参他,现在赵濂跳了出来,顾千俞只能回都请罪。
秦渊将顾千俞留在法云寺的人引开片刻,沈枭垚便进了顾千俞的房间。
她顺着密道走了许久才找到出口,上去却是法云寺的藏宝阁,藏宝阁叫藏宝阁,却没什么宝物,只是一些粮油布匹,外加经书古画。
沈枭垚翻箱倒柜都没有找到人,她打算再回到密道里时听见什么东西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是从屋顶传来的。
沈枭垚心跳如擂,走到堆放粮油的角落里发现一个小小的暗门痕迹。
轻轻一推,里面赫然是一只窄窄的梯子,只余一人宽。
她沿着梯子往上走,梯子尽头的有一扇门,这扇门是锁的。
她刚想推一把就听见脚步声,又急忙退回了藏宝阁躲了起来,出来了一个婆子,头发花白,身材却很高大有力,像是寺里倒夜香的。
青雀在力气上定然是敌不过这婆子的,别说青雀,她自己也够呛。
沈枭垚直接从一楼离开了藏宝阁,福山县主安排的人早已等候多时,她带了人再去时婆子正端了午膳过来,还没上楼就被福山县主的人擒住。
芙蕖问了几句话那婆子都不言,甚至抬手比画了两下,芙蕖才道:“姑娘,她是个哑巴!”
沈枭垚已经拿了钥匙爬上了梯子。
青雀缩在榻上,听见动静还以为顾千俞回来了,连眼皮都没睁开。
直到沈枭垚打开门坐在了塌边叫她,她才猛地睁开眼睛抱住沈枭垚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