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斯的嘴角隐隐有着血迹,漂亮的脸庞毫无表情,沉默如雕塑。
可白简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得脑袋嗡嗡作响,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由于疼痛,他的身形瞬间佝偻起来,趔趄不稳地最终摔倒在地。
地面冰冷刺骨,寒意透过雨季的潮湿迅蔓延至他全身,他不禁瑟瑟抖。
在无数的怒骂、质责与诅咒中,他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终于簌簌落下。
漫长的雨夜,击垮了一切该维系的假象。
白简没被准许出席白彦的葬礼。
他大病一场,晕倒在自己的卧室里,醒来时,他的手上挂着吊瓶,家庭医生正在和照顾他的保姆交谈。
白简昏昏沉沉,没听真切,只是呆滞地盯着天花板,一愣神就是好几个钟头。
其间,白斯回来过。保姆告知说白简食欲不佳,白斯就端来一碗温热的粥,耐心地喂给他。
“哥,你也觉得是我害死了他吗?”
“不是你的错。”
“可如果我答应他,答应会去看他,是不是就……”
白简的声音哽在了喉咙里,不过几日,他消瘦了一圈。
白斯顿了半晌,握住了他的手:“别想了,先把粥喝了。”
白简红着眼眶,没了平时的劲头。
“哥,我的手机在哪?我想联系他。”
“他?”
“是乔溯,我想联系乔溯。我回来好几天,他会着急的,会担心我……”
白简失魂落魄,像抓一根救命稻草般找寻自己的手机。
白斯按住他的手,像是转移注意力般:“年底我会公布订婚,是外公推荐的a1pha。”
白简怔住了。
“爸已经明目张胆地把私生子带进柏丰了,我们要尽早做打算。有个助力在身后,不至于被驱逐得太惨。”
“……你是自愿的吗?”
问完,白简又觉得多余。
白斯淡淡道:“早晚都会安排,以前是为了成为彦彦的助力,现在无非是自保。”
白彦的死,加了这一切的生。
这天之后,白斯没再来过。年底订婚事急,公司事物又繁忙,他无暇他顾。
空荡荡的别墅里,除了安静的保姆,再无其他声响。白简病着身体乏力,总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轻飘飘的,没什么真实感。
唯有梦中白彦那双空洞的眼睛无比真实,令他怵。
连着小半个月,在噩梦的侵扰下,白简是一病又病,家庭医生也来了数次。
白简试图问他们借过手机,却都被婉拒了。虚弱的他没力气离开,也无法联系到乔溯,近乎度日如年。
到第二十天的时候,白简总算恢复了点体力,他一早就起来收拾行李,扣上箱子的手微微抖。他的状态很差,要是继续留在这里,他一定会窒息。
就像人饿了需要吃饭的道理一样,白简迫切地需要乔溯。
他也相信,联系不到他的乔溯也已经急疯了。
保姆见状,大惊失色地拦住了他:“二少爷,您要干什么?”
“我回d市。”
保姆立刻拽住了白简的行李箱:“您身体还没康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