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位掌权者传话人依旧是不疾不徐,缓缓道来:“沉先生怀疑是传染病?”
沉皑说:“我怀疑是……”
但他没说下去,声音戛然而止在那。
秦昼永看着他,也没有去补全没说出来的话,他非常强硬地说:“这是您的怀疑,但我希望沉先生不要做没有证据的猜测。”
“这还是没有证据?”
“请回吧。”
那边有脚步声踏在冰冷瓷砖上远去的声音,随后某扇门被关上。
外面的雷声又响起了,再一会儿,另一个脚步声响起。沉皑走过转角,看到了一直等在那里的时咎。
时咎听到沉皑叹了口气。
回办公室后,沉皑接到了季水风的电话,告知他,她现在正在卫生中心里等待近期全城卫生检查的结果,应该没多久就能出来了,有了结果会第一时间通知他。
“好。”
沉皑神情严肃地挂了电话。
窗外是呜咽的风,刮得像有人在哭。好像今天的天就没亮起来,一直在黎明的边缘,房间里昏沉沉的,即使开着灯,也隔绝不了窗外的低气压。
时咎在摆弄他一直放在办公室的琴,此时一些没有具体音调的旋律正从他手里流出来。
沉皑问他:“这是什么?”
时咎没抬头,依然自顾自地摆弄:“一些可以让人放松的音乐。”
沉皑没打断他,任由他随意散。
片刻,沉皑突然开口,嗓子却有些哑:“你每晚都会做梦?”
“嗯?”
时咎没听清,于是沉皑又重复了一遍,他回忆了一下说,“嗯,几乎吧。”
“能控制不做梦吗?”
“轰”
依然是惊雷,滚得似乎就在头顶,近得像在耳边炸开。
音乐声断了,不知道是被沉皑的话打断还是被雷声打断。时咎抬头看向沉皑,他没有听明白,于是两个人看着对方,都没有说话,整个房间只剩下呼吸声。
时咎的第一反应是,沉皑希望他别做梦,但若是不做梦,便见不到他了。
那一刻,时咎好像又大梦一场后的初醒,他的手指不自然地蜷缩起来,捏住琴弓捏得指尖白。
“应该是不行。”
他说得很平静,掩埋住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