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视线里,是段宵杀性又暴怒的身影,蓄满力道的手臂青筋虬结。
聂小仗被他当成死物一般拖拽进了卧室,没让她看见他是怎么动手的,但能听见惨叫声。
火越来越大了。
耳边是警报声、痛呼声和哭声。
病房里一片白,门外还能听见琐碎的谈话声。
喉咙呛了太多烟雾,夏仰睁眼时还觉得难受。护士看见她醒过来,忙按响了床头铃,又对外面喊了一句:“病人醒了。”
几个穿着警服的人走进来,站在她床边的是一个女警察,声音轻柔:“你好同学,现在能说话吗?”
她唇动了动,眼泪先掉下来。
“你们先出去。”
女警对后面那几个同事做了个手势,坐在床边拿纸给她,“你是要说什么?慢慢来,你呛到不少烟,消防员找到你们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了。”
夏仰艰涩地吞咽了一下,喊出两个字:“段宵…”
“段宵?抱你出来的那个朋友是吗?”
“嗯,他呢?”
“别担心。他没事儿,就是还得接受调查。”
女警停顿了下,“这起火灾是人为的,目前警方认为嫌疑人是寇威,他的曾用名叫聂小仗。我查过你们之间的渊源…你脸色很差,还能听下去吗?还是要我帮你喊医生?”
夏仰抚上脑袋上的纱布,摇头:“您继续。”
“聂小仗死了,你们那栋楼的消防设施有问题,导致延误了消防员的工作,火势大到烧了半栋楼。”
女警说,“当然这一方面,会有业主和施工城建那边去交涉。”
“我要说的是,法医鉴定过聂小仗身上有多处撞击伤,致死原因是窒息。但无法证明他是因自己没从火里逃出来,还是…人为原因故意不让他逃出来。”
女警继续道:“当下那个空间里只有你、你那个朋友段宵和聂小仗在一起。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夏仰眼睫微颤,反问道:“聂小仗不该死吗?”
“罪犯的结局要由司法机关决定,而不是由我们任何一个人动手。”
女警手里的录音笔还亮着,问道,“能和我详细讲讲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从聂小仗蓄意放火、到闯进来将她绑架凌虐,夏仰尚且能对答如流。
但后来段宵来救她后,她其实已经神智不清了。
“他只是把聂小仗踹开了,然后抱起我下楼。”
夏仰低着眼皮,“其他事,他没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