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姐看心上人,当然是怎么都好。
韩玉心里嘀咕着。
谢从安见他不应本要发作,突然对面的茗烟气呼呼的,一时间不明所以,便换了句好心提醒:“温泉行宫里,你们可都是见过的……”
“我家公子赠你衣衫,可不是让你来抢小姐的!”
茗烟突然出口的一句话震惊了三个人。
谢从安的手还抬着,只觉得一股热辣从耳根风卷一般的烧起来。
她不敢去看面前人的脸色,抬手拉了郑和宜就走,急急斥了句:“不许跟着。”
两人前脚进屋,茗烟后脚便松了卷帘将门堵了,洋洋得意的将韩玉挡在了外头。
谢从安心内平复稍许,此刻皱眉拖腮的趴在桌上,口中呢喃:“我这几日想的头痛。宜哥哥快些救命吧。”
郑和宜伸手探她额头,吩咐茗烟去请大夫。
“不是这个。”
谢从安按住他的手,又将茗烟叫住,“韩玉惹得两位公主为他打架是事实,可皇帝不杀他,反倒将人赐给了我,这里头必然还有故事。除此之外,早先我可是吩咐过影卫要盯着他的,现如今出了这样的大事却迟迟无人来禀……此前入狱时爷爷也未曾救我,我已醒来这么多天也未再来看我,今日好容易让我过去,却又只问了几句闲话就赶了出来。这……太不对劲了。”
她叹了口气,又想起什么,巴巴的问道:“你早上又去了何处?是否也发觉了有何不妥?”
面前的少女眼下乌青,神情疲惫,又提起了刑狱之事,郑和宜难免生出愧疚。“我也的确发觉府里有些不寻常,只是,侯爷,大抵是有话不便说。”
刑部大牢那种吃人的地方,侯爷既然会放任不管,其中必然有不得已的道理。
一回想起狱中经历,谢从安恨的连连拍桌。
难道这群人已经动到家里来了?
“皇帝都已应了三司会审,这群混蛋还敢搞动作!我知道韩玉入府必有用意,可是,可是怎么都想不明白……”
她抓着袖子揉成一团,眉头皱着,脸颊也气鼓鼓的,像只小包子。
郑和宜忍住伸手的冲动,提醒她道:“韩侍郎惹上的是非你也清楚。此次苍柳两家都被得罪的厉害。虽说此系帝王家事,要解决却也并非随心所欲。前头有各部的官员,还有御史台盯着,又要给两家老臣交代,不是以性命相抵那么简单。”
“杀了不能解决问题,这点我明白,可也不是非要留着他这条命不可,更没必要一定塞给我啊?”
皇帝若真生气了要杀人,难道谁还敢拦着?这摆明了就是皇帝不想他死。
可是为什么呢?
郑和宜道:“或许……是考虑到两位公主不舍。”
“我不信。”
谢从安皱眉。皇帝这样的角色早已习惯掌人生死,怎会忽然变做这样慈父。
她反复想起皇帝赐婚自己时的模样和眼神,忍不住打个寒颤,“我觉得,皇帝不肯杀他……或许能说明雪山夜袭和长秋殿的行刺并非都是为了我。”
她边想边道:“虽然眼下的三司会审是误打误撞来的,只看接下来是细细的查还是糊弄了事,便可将帝王心思拿捏一二了。不管怎样,乌衣卫必然是先要清理干净的。”
郑和宜道:“你这是还怀疑凤清?”
谢从安思索着摇头,“目前看来他对谢氏并无敌意,对我也挺好的。算是幸事一桩。”
“那是何意?”
郑和宜不解。
谢从安却不再回答,自顾道:“此事相关的疑点太多。如果一切的起因都是长秋殿旧事,就是说不论我接不接那块玉玦都已卷了进来。可我仔细想了多次。温泉之请是我主动求来的,没有受过任何人的暗示或是逼迫。笙歌和韩玉也都是我主动混入芳菲苑才认识的。韩玉又是在我回来之后才跟来的长安……我连要不要帮他报仇都没真的想清楚……或许他是怕被我骗了才跟过来的?可是怎么会,就被赐入了侯府呢?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人在操纵?假如是真的,这人可谓是神通广大,还能影响皇帝的想法!会是太子吗,还是良王,晋王?为什么好像信息很多却什么都推不出来呢!”
她拽着郑和宜的袖子,一张脸苦兮兮的皱成一团。
“所以韩先生就是那个给你玉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