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听到了之后,直接甩了一句,“这个是要去挂号的!”
然后头也没回的就直接跑走了。
虞清叹了一口气,视线重新落在了段宿的身上,此时的他脸上贴着的几块雪白的纱布,正耷拉着脑袋偏头看着自己。
他额头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但皮肉仍然外翻着,汩汩往下流着血。
“我带你去挂号。”
虞清起身,然后说道。
段宿点了点头,但没有跟上虞清准备离开房间的动作,他依旧坐在那儿,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盯着虞清,一动不动。
注意到他的状态后,虞清耐心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段宿。”
段宿回过神,这才起了身,“虞医生急什么?你不是还没问我我的故事吗?”
只是当他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脚下一个趔趄,他直接靠在了一旁的推车上,动静很大,上面的酒精和一些瓶瓶罐罐都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虞清连忙转身去看他,在注意到他紧皱的眉宇后问:“等你把伤口处理好后我再问你,你现在还能走路吗?”
“八成是脑震荡了,你们医院的玻璃太结实了,赔不赔医疗费啊?”
段宿犯浑,握住了虞清伸过来的手腕,隔着白大褂,他依旧能感受到虞清的手腕很细,摸上去很柔软。
感觉和她的人一样。
“我呢,就好人做到底,不要你们赔我医药费了,但是虞医生能不能同意我的请求呢?”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同时也因为个子很高,段宿需要微微弯腰才能和虞清视线相平。
明明带着笑,但虞清就是感受不到一点笑意。
“我还没找你算故意损害医院公共财产的罪,你到还反过来治起我的罪了?”
虞清被他的话气笑了,她反握住段宿的手腕,扶住了他有些发软的身子。
在注意到段宿盯着自己的手看后,虞清用着前不久段宿的话术来打趣他,“这位病人,你现在不仅是不配合医生的治疗,还对我造成了骚扰。”
段宿轻哂一声,这一声笑是发自内心的,因为虞清能看到他眼里的在这一刻盛进了光。
但段宿仅仅是脱开虞清的搀扶独自走了出去,走廊里依旧没什么人,他静静地走在前面,削瘦的身形下,是连虞清都看不透的心。
段宿在缝好额头上的伤口后,很是听话的就住进了医院,他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坐在躺在床头,沉默的看着一旁不停输进身体的点滴。
无声,但是有形的在他眼里跳动。
就连虞清走进来,他也没有将视线收回来,像是被定格住了一样,所有的东西都无法扰动他。
虞清轻咳一声,以此提示段宿自己的存在。
“段宿,你现在有时间吗?”
虞清拉过椅子,坐在了段宿的床边,“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洁白的被褥上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这本是一只极好看的手,白皙光滑,但此刻却在手背上插着输液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