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青原本是担心的,但见今日长公主乍然知晓情况却还如此镇定的待到宴会结束才作,就知道她小看长公主了。
她与陛下都是太后娘娘教导出来的,品性大局观上又怎么会差?
这也是沈遥青示意柳无意将肖家的事情透露出来的原因。
牵扯山匪便不是小事,何况还是前阵子雍州闹得沸沸扬扬的鹿鸣山山匪。
有了这一层,劝说长公主不要妄动又多了几分把握。
事实也正如沈遥青想的那般,长公主听完柳无意的叙述,直戳要害。
“那个孩子现在在何处?”
柳无意看向外面看顾花草的梅今月,道:“殿下已经猜到了,何必再问呢。”
长公主猛地回头,看向毫无所觉的梅今月眼睛瞬间便红了。
她忍了又忍,道:“让张巧书来见我。”
“是。”
柳无意应声退了出去。
张巧书将冯骥引到的地方正是柳府的后门处,与长公主所待的花厅不过相隔三个房间,而房间的墙壁之间都有暗门,是以才能将人悄无声息的挪了过去。
而张巧书将冯骥迷晕之后,人便被柳无意的人接进了府中。
而冯骥本人,则被一早就守在外面的人拖去了别处,被稍后赶到冯骥的人带了回去。
冯骥全程昏迷,无从得知他昏迷后换了地方,是以即便是查也查不到柳府的头上。
柳无意离开后,长公主便转头看向了梅今月。
她穿的虽说不是绫罗绸缎,却也厚实干净,想来这些年也是有人疼的,只是看她熟练的照看花草的样子,长公主便忍不住的心疼,不知这二十多年她吃了多少苦……
“殿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张嬷嬷听了全程,柳无意全程没有提她,但依照长公主的聪慧,又如何猜不到这其中有她的参与,否则柳无意如何能悄无声息的靠近长公主。
长公主头也没回:“桃娘,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张嬷嬷立刻跪了下来,不敢有半分隐瞒:“殿下恕罪,殿下生辰那日,奴婢去寻巧书说话,巧书便与奴婢说了,只那时候奴婢不知真假,后那日从顺德山庄回来,去佳品记为殿下买糕点,碰巧遇上了梅姑娘,瞧见了她肘心的胎记……”
张嬷嬷顿了顿:“本想着要如何告诉殿下,可不等奴婢开口殿下便病倒了,后来太医医治无果,柳掌柜便来了,柳掌柜与奴婢坦白了一些,要奴婢暂时不可将此事告诉殿下,那时候殿下昏迷不醒,奴婢只得应下……”
至于被逼着用长公主誓的事,还是不要说了。
毕竟柳无意所作所为虽有私心,却也实实在在的救了殿下,她们有共同的敌人。
长公主看着梅今月忽然扬起的笑脸,面上也多了几分柔软。
张巧书来时就见张嬷嬷跪在地上,而长公主殿下背对着她看着远处。
她亦是不敢放肆,进了亭子后直接便跟着跪了下来。
“奴婢拜见殿下。”
长公主回头,看着诚惶诚恐的张巧书许久,才道:“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