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奴婢这是怎么了?”
她不是应该在宴席上么。
裴惊白拿了两个软枕垫在她后腰上:“你方才晕倒了。”
听过提醒,青稚才恍然想起了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幕,手又不自觉抖了抖,但又很快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
“不要想。”
裴惊白及时出声打断了她的情绪,他捂了捂她仍有些冰凉的脸,温声安抚,“都过去了。”
感受到无处不在的温暖,青稚这才慢慢缓了过来,也终于发现了他不时抿紧的薄唇。
“世子是有话要说?”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犹豫的模样。
裴惊白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最后还是选择将实情道出:“太医说你有孕了。”
这个场面来得如此猝不及防,青稚的心跳错了一拍。
他知道了。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他,他就已经知道了。
怎么办,怎么办。
正当她飞速思考着要怎么解释这事时,却陡然听到——
“要喝落胎药吗?”
裴惊白用尽毕生的力气才从胸腔里挤出了这句话。
其实他也不是多看重子嗣,与其说是舍不得孩子,不如说他更想抓住这个他们结合过的证明。
他至今不知道她对他是何种心思,日日在自我编织的感情中患得患失,只有和她紧紧纠缠,连结为一体,看着她因为他沉沦时,他才体会到真正拥有她的实感。
只是这种感觉如梦泡影,汹汹而来又迅速退去,除了互相留下了很快就会消失的痕迹,什么存不住。
如今却有一个活生生的证明出现在他面前,他怎可能不惊喜,可到头来就连这个证明也要由她掌控,他恨自己为何没有孕育的能力,如此以来谁也不能阻止他诞下他们共同缔结出来的生命。
方才有那么一刻他真的想就这么瞒着她算了,等到肚子里的孩子长到再也打不掉了,她或许也就能接受了。
可是最后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孩子在她的身体里,那就意味着只有她能决定自己骨肉的去留,即便他的心在滴血。
如果她不想要这个孩子,那他就去找最好的药方来,绝不让她的身子留下任何隐患。
此刻的裴惊白就像一个面对铡刀即将落下的囚徒,等着一个必死的结局,等着一寸渺茫的希望。
只是他的话传到青稚的耳朵里却变了个意思。
她瞳孔震颤,才缓和了几分面色顷刻间又苍白如纸。
“你要流掉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