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再去看曾柔,也无所谓她的眼神中是否带有恨意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她不威胁到安然,哪怕在我面前杀光这些人,我也不会有丝毫动容。68
正给手术刀消毒,葛新培走了过来,看了看被安置在棉垫上的曾柔,担忧地问“小柔,你没事吧”
“死不了。”
我瞥了一眼他腰间,那把手枪已经不见了,心里不由冷笑不知道方才这位“神枪手”
先生有没有误伤甚至误杀同伴呢
“你是医生”
他探了探曾柔的额头,一脸惊诧地盯着我的手术箱。
“我是一名外科医生曾经。”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淡地响起,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挂上了无懈可击的微笑心中却有一张狰狞的脸怪笑着嘲讽医生,你配么
你难道忘记了你早已经不是那个悬壶济世、救死扶伤的萧明漾了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靠着血肉苟延残喘的怪物而已。
收敛了唇边的讽意,我对葛新培说了自己的猜测,他听完之后便坐不住了,一脸紧张地去找他的心腹商议着什么,我见那几人脸色大变,如有实质的视线扫来,随后便若有似无地在人群中打量着看来,好戏就要上演了。
另一侧,乔子墨和吴放歌快步走了过来,前者脸色微红,后者的脸上则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只是神色有异,却没有受伤对于他们之间生了什么有趣的插曲,却不在我关心的范围之内了。
见到两人完好无损,安然松了一口气,拉着乔子墨的手嘘寒问暖,却很体贴地避开了两人不自然的神色,只是叮嘱她们小心。
她在口袋里翻了翻,找到一颗水果糖,撕开糖纸喂给了那个叫小兴的男孩我注意到曾柔眼神一暗,却只是抿了一口安然给她的矿泉水,低着头,任刘海散落遮住她的神色。
我能够治好她身体上的伤口,但是她心里面的破洞却只能靠她自己来修补填不了的空洞,若是不去管它,只会有两种下场要么,在时间的消磨中结上欲盖弥彰的痂,不去触碰便只当痊愈;要么,在沉默中腐烂化脓,在某一个时刻彻底爆开来,再无退路。
混乱过后清点了一番人数,统共五十七人,其中有七个直接或是间接接触过雨水的人变成了丧尸,十二人成为丧尸口下亡魂,五人却是身中流弹身亡也就是死于所谓同伴之手除我们四人以外,侥幸活下来的人当中,还有一些是被子弹误伤的,被丧尸抓伤的,以及曾经接触过雨水而暂时没有作的。
被击倒的丧尸和死者们的尸体堆放在会议室的中央,其中就有曾柔提到过的那个力量女洪婉兰,而她说起过的另一个岩石异能者则是在一片静穆中忽然力垒出了一块巨大的石墩牢牢地挡在了唯一的门前,堵住了进出的通道。
窗外,雨势激烈,轰鸣嘈杂,却依旧掩盖不了会议室中的议论声。
哗然中,葛新培大吼着命令身上有伤口的人以及沾过雨水的人出列。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人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保持着沉默。
我的余光注意到安然正揽着那个男孩皱着眉头看向场中央的尸堆,脸上尽是悲悯这一眼,却让我下定了决心这个男孩,留不得。
葛新培似乎是不耐烦了,从一个心腹手中夺过枪,拉开枪栓指着其中一个人满脸严肃地警告“你的衣摆还是湿的识相的就自己站出来,别逼我动手”
“不就是淋了点雨么干嘛这么大惊小怪呀”
那人还是不明所以,看了看周围人,咬牙不肯就范想必他也隐约有了不祥的预感。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出列”
葛新培朝着天花板开了一枪,打爆了一盏嵌在壁中的小灯泡,骤然的响声教人群立刻噤若寒蝉,也打碎了他们最后一丝侥幸。
在那人不甘不愿地起身往中间走时,另一个手持配枪戴着眼镜的男人一脸凝重地解释道,“变成丧尸的人都是接触过雨水的,而且不排除继续有人变异的可能如果你身边有人接触过,也许下一秒他就会咬上你的脖子为了你们自身的生命安全,大家可要考虑清楚是包庇袒护,还是大义灭亲”
哼,蠢材说他危言耸听倒也不尽然,只是,如此带有煽动性的诱导一出,本就离散的人心更加分崩离析,葛新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凝聚力,却是因为这一句话,功亏一篑。
听了他的话,人群果真骚动起来,一个中年妇女马上指着身边的男人大声报告道“他他刚才出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