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只是想有机会被买进陆府,若能被陆岌留在身边当然更好,若不行,他会自己努力,或者在陆府待一段时间熟悉了之后找一个适合的依靠,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
虽然古话云“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但陆府这诺大的宅院,但凡能走进去,那些夫人小姐们手指缝里落下的石头,在他们手里就都会化成金子。
程岁杪从来没有想到过,会被陆岌如此器重。
若以陆岌的善心都无法解释这一切的话,事情看起来就变得诡谲莫测了。
一定是有一个原因的,不是吗?
“当日,只是想求一条生路,从未想这么多,今日回想起来,还觉得遇见少爷获救,是一场梦。”
程岁杪能理解花穗对他的恶意,但是完全理解不了陆岌对他倾注的重视。
陆岌笑笑:“那你可不要醒啊。”
一件事无法理解,程岁杪就会坐立难安,此刻就是。
他不能忍受有自己不能理解的事情存在,似乎必须要刨根问底问个清楚才行。
“少爷跟我说说吧,我真的很想知道。”
陆岌起身,程岁杪总算能看清那张完美的脸了。
“就这么好奇?”
程岁杪点头如捣蒜:“如果少爷不告诉我,我会一直睡不着的。”
陆岌似乎拿他没办法,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伸出手手心向上对他弯了弯:“那你坐过来。”
坐在陆岌床边?这不符合规矩。
程岁杪拒绝了:“我站着听就好。”
陆岌半垂着眼:“我也累了一天了,你若不坐过来,我便不说了。”
程岁杪打了退堂鼓,也是,这月黑风高的,一个下人缠着主子给出某件事的答案,合适吗?不合适。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太荒唐了,太不讲规矩了。
程岁杪连忙道:“是我考虑不周,少爷累了,先歇息吧,明日——”
“过了今晚,你再怎么问,我都不会说了。”
程岁杪:“……”
很明显,他已经进入到了进退两难的处境之中。
陆岌笑意盈盈地看着程岁杪,并不担心他不配合。
果然,对那个答案的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
程岁杪紧张兮兮地坐在陆岌床边,屁股只占了一丁点儿大的地方。
或许是不想让他觉得自己的主子过分乖张,陆岌也没有再为难他。
“当日你可看清了我的模样?”
程岁杪原本捏着衣角看着地面,听到陆岌这样问他,抬头看向陆岌瞳色稍浅的眼睛,实诚地摇头。
“那日被领进门,才正式看清了少爷的样子。”
程岁杪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惊为天人。”
这个形容,惹得陆岌发笑:“你这张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