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番話沒有一絲妒意,全然都是一位長輩對於妹妹的關懷,是他?對待旁人同樣懷有的善意和慈悲。
溫從暮已經確定就是之前在九重宮的妖道?,上次葉生幾乎把所有的重型都施加在他?身上,也沒有破開溫從暮的易容術,反倒讓溫從暮找到了機會偷跑了出去。
宋成玉便撤了追殺妖道?的命令,既然殺不死,那就不必再浪費人力。
沒想到溫從暮居然和宋晏走到了一起。
宋成玉對二人之間的過往並不感興,但他?對牧晏的勸誡也僅限於兄長的責任。
牧晏怎會不知道?溫從暮不是良人,她還?知道?那個死道?士罪惡滔天,視他?人性命如?同兒戲,這?次扮成溫從暮也不知有什麼企圖。
可這?些都不是她想從宋成玉口中聽到的話。
說?好?的偏執宰相呢?說?好?的強取豪奪呢?
牧晏抱著兔子坐在座位上,呆的越久心裡就越不舒坦,很想把系統拖出來臭罵一頓。
剛出去的葉生急匆匆地走進來,望了望坐在椅子上的牧晏,又望了望端坐在案前處理公務的宋成玉,艱難開口道?:「大人,小姐,有個叫祁韞的道?士上門提親來了,說?是要娶小姐進門。」
牧晏手一松,小兔子又跳了下來,可她來不及管了。
怎麼死道?士還?用真實身份來向?她提親呢。
不同於牧晏的茫然,宋成玉神情更顯沉重嚴肅。
不為人知的是,在沈氏打下江山之前,這?個國?家還?姓祁,而祁國?那個被?活埋的亡國?之君。
正是叫祁韞。
第38章聘禮
牧晏到前廳時,就看?到從廳里到廳外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箱箱的聘禮。
還沒踏進門,牧晏就能聽見齊見月時不時的笑聲。
大概她對祁韞印象特別好。
牧晏走到大廳時,她這才發現宋夫人也在,她臉色不太好地端著茶杯默默飲茶。
齊見月一見到牧晏,滿臉堆著笑容:「小?晏,你是什?麼時候認識的祁公子啊?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都不不告訴我這個當娘親的。」
牧晏沒有回答,轉而看?向站在一旁的祁韞。
祁韞依舊是溫從暮那副病怏怏的模樣,並沒有以真實面目示人。
牧晏倒是鬆了口氣,若是祁韞以原本那種妖孽模樣出現在齊見月眼前,她倒還真的解釋不清楚。
祁韞趁著齊見月不注意,衝著牧晏眨了眨眼,對她無聲說道:「小?娘子,我來娶你了。」
他的表情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牧晏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他拖了這麼多?天才來提親,她還沒找他算帳呢。
「他是朱雀街上?很有名?的卦師,我這幾日總去找他算卦,一來二去也就熟悉了。」牧晏扶著齊見月到一旁椅子上?坐下,面不改色地撒謊道。
齊見月一聽到祁韞卦師的身份,不僅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還惡狠狠剜了牧晏一眼:「原來是個卦師啊……」
牧晏閉著眼都知道齊見月在想什?麼,齊見月對她的期望就是找一個高?門貴子,最好那個高?門貴子還是當大官的。
祁韞的卦師的身份太普通了,她還真不一定?能看?得上?祁韞。
牧晏剛要開口說話,就被齊見月重重掐了一下,下一刻就見齊見月笑盈盈地看?向祁韞:「按理來說這是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我不該干涉,但?自古以來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今日帶來那麼多?聘禮,我這個當母親的也能看?到你對宋晏的一番真心,這婚事我做主替宋晏應下了。」
祁韞聽到齊見月這個回復,又激動地咳了起?來,過了好一會才平復下來,聲線沙啞卻又隱隱顫抖:「祁韞一定?會好好對待宋晏,絕不辜負您今日的成全?。」
牧晏震驚地看?向齊見月,她幾乎懷疑死道士給齊見月灌什?麼迷魂湯了。
不然一向勢利眼的齊見月,怎麼能這麼輕易就答應了祁韞的求親。
齊見月今日特意盛裝打扮,渾身穿金戴銀,珠光寶氣,像是一隻得意的孔雀。明明幾日前知曉宋哲快不行後幾乎哀慟欲絕,今日就已經?容光煥發。
牧晏又看?了看?演病秧子演的特別投入的祁韞,一時竟然插不進去話,只能呆呆地坐在一旁看?兩人你來我往。
反倒是一直一言不發的宋夫人臉色更加不好看?起?來,她輕輕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溫聲對著祁韞說道:「祁公子,這事我和齊姨娘都做不了主,還是要看?我們家?老爺的意思,若是到時候老爺醒了發現唯一的女兒已經?嫁出去了,這可怎麼辦呢,小?晏你送送祁公子吧。」
牧晏看?了看?滿臉不忿的齊見月,又看?了看?目光溫和但?神情不容置喙的宋夫人,只能對祁韞開口道:「走吧,我送你。」
傍晚時分,天邊的霞光萬頃,每一朵雲都像是鍍了一層金邊。
牧晏走在泡桐樹的陰影下,細碎的霞光穿過層層層層疊疊的綠葉,像是無數隻飛舞的夜光蟲。
「你怎麼過了這麼多?天才來提親?」牧晏嘴上?故作生氣地說著,可身體調皮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些光屑。
「祖宗,那些聘禮我不需要時間?準備嗎?我只是個一窮二白的窮道士,哪裡?來那麼多?錢上?門提親……再說了這還是我第?一次上?門提親總得鄭重一些吧。」祁韞站在陰影外有些無奈地看?著她,隨之又碎碎念地說道:「我是替你辦事,那些聘禮你還能還給我不?雲淨山一山的徒子徒孫還等著我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