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多。
谢兰卿跟陆怀瑾聊着明年的大盘的走向,迈步进屋,一眼瞧见沙里抱着孩子的沈箬。
脚步顺顿,眼里有几分溃散诧异。
陆怀瑾玩笑,“你的?”
谢兰卿嗤了声儿,侧身屈指把烟弹出屋外。
“可把两位大佛盼来,入座吧。”
陆懿行招呼人,大家去餐桌,沈箬抱着小宝宝起身,在等保姆冲奶粉来,转身无辜地看向不远处的谢公子。
谢兰卿玩味地挑唇,接过热毛巾擦手,“几时生的,沈妹妹。”
多低磁的嗓音,轻挑风流。
她不经打趣,脸皮臊,“肖鹏的小宝宝,我顺,顺手抱一抱。”
走近,谢兰卿撑着沙椅背,瞧去小宝宝肉嘟嘟的一张脸,半睡半醒,眼眯着嘬着奶嘴。
视线从小宝宝移向小姑娘,“姿势这么熟练?”
沈箬抿抿嘴,长睫轻覆看怀里,“抱过邻居的孩子。”
怎么会不熟练。
7个月的兰小草,要不是凌商心狠恶毒,阻止妊娠,救下母子俩他儿子现在都能跑了。
他眼神阴翳一瞬,经过沙,“保姆呢。”
肖鹏连回,“马上来兰卿哥。”
保姆接手把孩子抱走,小姑娘眼神依依不舍,眼尾泛着红,谢兰卿伸手,“过来。”
抱孩子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怀里空空的心也跟着空空的,走得慢吞吞,手给谢兰卿裹着,好不自然的十指相扣。
去餐桌边时,他靠近低声,“想要宝宝是不。”
“才没有。”
男人笑了声没再说。
哪里会不知,她想兰小草了。
哪里能不懂,她又在愧疚自责。
兰小草忌日,她总是会拖慈恩寺的师父烧许多的东西,一笔一笔的香油钱,手抄的往生经文。
她的弥补,不舍,自责都在那些行为里。
那时的她没有做好当一位母亲,但豁出一切想保下孩子,她多想要多心疼呢,昏迷之际攥着他衣服,哀求着呢喃。
【要小宝宝,要小宝宝。】
桌上,肖鹏喝了酒,念叨着中澳那位不懂事的葛小姐,“我是被迷了心智才觉得她是能过日子的人,匆匆留下孩子,自找麻烦!”
“说我成天在外鬼混不着家,她都做母亲的人,成天把孩子甩给保姆在外潇洒开趴。”
“我去襄城出差,好家伙,儿子烧都不知道,烧到肺炎,保姆不敢贸然安排电话打爆她葛小姐没接一个,还得我连夜飞回带着孩子去医院。”
沈箬吃的慢没什么胃口,对肖鹏的故事倒是听得津津有味,陆懿行在旁边做解释,“之前联姻结婚,睡一觉睡出错觉,以为找到另一半,没少秀恩爱撒狗粮,造人造得快,不犹豫直接生。”
“自从孩子一生,一地鸡毛,成天鸡飞狗跳。”
沈箬哦,也小声,“这就是陆二公子不结婚的原因么。”
陆懿行吊儿郎当的嗐了声,“你看我像做父亲的样儿?”
“……”
好有自知之明的陆二公子。
忽听陆怀瑾一声冷哼,喝了口酒,“你倒有脸往外说。”
陆懿行装听不到。
他有什么不好意思,不是有兄长在前头顶着。
肖鹏的样子还蛮可怜的,朋友们劝他,“憋闷什么憋闷,这个不好咱就换,咱这张脸还找不到别的姑娘。”
有人踹不会说话的朋友,“说什么屁话,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妈的懂不懂这个理。”
“就你丫的懂,没见你丫进爱情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