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沈二夫人多么能干出挑,掌管整个家的大妇还是沈夫人,窈娘也悟出了点什么。
沈二夫人连忙笑道:“大嫂这般妥帖,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风哥儿媳妇进了门,彦哥儿媳妇也正要进门,我们两家也统共只有两个儿子,到时候她们俩若能作姐妹相处,就正好了。”
沈夫人也笑着称是。
这位沈二夫人很会说话,在和沈夫人说话的间隙还对窈娘道:“侄儿媳妇,我那侄儿对你如何?”
“请您放心,一切都好。”
窈娘道。
沈二夫人对沈夫人道:“还是大嫂你好,你和你儿媳妇都是金陵人,风俗习惯都相同,不比我,儿媳妇是北边的人。”
虽然同为金陵人,窈娘也没什么太大的优待,沈夫人对她也是淡淡的,沈陌反而替她说了几句:“二婶,咱们南方人如今也吃北方菜式,都是一样的。我母亲和婶婶是一处的人也罢,不是一处的人如今都是一家人了。”
“好你个陌姐儿,真真是姑嫂亲赛黄金。”
沈二夫人打趣。
一时其乐融融,二房沈邦彦的院子和她们的院子比邻而居,似乎还重新修缮了一下,再出来,又遇到了两位妇人,脸上带着些许风霜之色。
“太太这两位如何称呼?”
窈娘问起。
沈夫人介绍道:“这是你二婶娘家的两位舅母。”
窈娘连忙行礼:“见过毕大舅母,毕二舅母。”
毕大舅母年逾五十的样子,见窈娘气度高华,呵气如兰,不免对沈夫人道:“这就是大奶奶吧,真真是一幅好相貌。”
“您谬赞了。”
窈娘躬身道。
即便是对这两位看起来连一声夫人都不能称呼的毕家舅母,她依旧是彬彬有礼,没有面露不悦,这就让沈夫人有些刮目相看了。倒不是说势利眼,而是她见过颜家四姑娘多次,这姑娘对她们那是嘴甜如蜜,对别人地位不如她的火气大的很,沈陌就常常说颜家人看人下菜,这位三姑娘显然不是。
毕家两位舅母见窈娘执晚辈之礼,也是兴奋不已,毕家早已败落数年,还要靠沈二夫人救济,但旁人救济又能救济多少,每次过来给个二十两赏点衣物,跟打发叫花子似的,还要看人脸色。
这次趁着沈邦彦成婚,这两位舅母又要上门打秋风,沈二夫人为了让她们不闹事,各自送了五十两。
但这几十两就得置办冬日被褥夹衣还有年节下的节礼,钱还没捂热就已经是用完了,这二人遂住在沈家以图之后看能不能再趁着沈二夫人心情好,让她接济一番。
碰巧遇到窈娘她们一行人了,毕大舅母见这新娘子身上寸缕寸金,又想起她的嫁妆二百多台,不由感慨。曾经她嫁到毕家的时候,毕家廊下养着那些名贵的鸟儿都是一排,家中养着三个戏班子,到小姑出嫁后,家道中落。
家里能当则当,什么都没有了,沧海桑田就在一瞬间。
沈二夫人显然不愿意别人看到她落魄的娘家,草草说了几句,就让人进来看沈邦彦的新房,窈娘心想比邻而居,若是这位弟妹好相处倒也罢了,若是不好相处就难说了。
午膳,她又伺候沈夫人用过膳食后,她才回房吃饭。
用完饭,正准备小憩一下,外面说清大奶奶来了,这清大奶奶是沈巡抚的长媳,沈临风和她说过,沈巡抚的长媳也出自王家,是原兵部侍郎的孙女,出自琅琊王氏和信宁侯王家不属于一家。
“清大嫂子怎么来了?该是我去拜会你们才是。”
窈娘起身迎了她进来。
清大奶奶道:“你是新妇,我来看你也是应当的,说实在的,我当初刚嫁过来时,也总不习惯。明日彦哥儿媳妇要送嫁妆过来,先前你未曾进门,大伯母便让我在招呼,现下你进门了,我想这事儿该你来,我总不好越俎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