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这么娇弱,一碰就倒?
江屿一大早醒来就去退了房,顺便把昨晚的费用清缴了。
手上的伤口并不严重,但换药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挨了一顿骂。
少年修长的背影笼罩在暖黄的光晕下,皮肤白得透明,衬愈衬得嘴唇颜色殷红,很清冷的美感。
他老实认错,十分钟时间说了七八遍抱歉,真诚地认为是由于自己伤口撕裂才劳烦别人加班。
“跟我认什么错?”
年轻冷峻的医生单手推了下眼镜,颦眉不赞同地看着他,“你伤害的是你自己。”
从未有人对他散过善意,少年显得有些无措,琥珀色的眼眸颤动,笨拙地低低“嗯”
了下。
沈亦琛干脆利落地给他换药包扎,生人勿近的面孔上是满满的耐心。
他轻声叮嘱:“下次伤口再撕裂可就不好办了,这几天一定要按时换药。”
雪肤黑的少年乖巧点头,神色诚恳认真,脸上浮动着感激的表情。
连续七个小时的值班榨干了他最后一丝观察力,沈亦琛揉揉脖子,“行了,回去吧。”
江屿关上门,靠着墙深深吐出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沈医生的时候,好像所有想法都无所遁形,活像逃课被教导主任抓包的坏学生。
还好,今天过后应该就没交集了。
回去接江言的路上,江屿收到一条短信。
来信人叫程煜,自诩是陆靳臣的好哥们儿,并且附上一张照片和几行简短的文字。
【他犯病了,没撑过去,来收尸。】
江屿第一反应这是恶搞,脑袋上方缓缓冒出一串问号。
可下面带了一张照片,让他拉黑的动作滞缓些许。
住院部信号不好,照片加载了很长时间。
江屿关掉IFI打开流量,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这才看清图片上的人。
是——陆靳臣。
照片没有放大,可一眼望过去,江屿刹那间遍体生寒,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呼吸不顺。
照片上的男人不似往常潇洒桀骜的样子,反而虚弱不堪地躺在病床上。
脸色苍白,手腕脚踝都被束缚住,肉眼可见磨破了皮渗出大片血迹,肘弯一片淤青,看起来遭受过非人的折磨。
他脑海中恍然闪过一句话,是男人随性松懒地承认自己有病。
可江屿以为他在开玩笑,完全没有当成一回事。
已经严重到这个程度了吗?
许是他没有及时回答,那头接连不断地追问:【你还来见他最后一面吗?】
【不然等会儿就下葬了,骨灰直接扬了。】
江屿眼尾通红,乌黑纤长的睫毛覆上一层水光,清透的皮肤泛着不健康的光泽。
哪怕他知道或许不像短信上说的那么严重,但在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疼了。
陆靳臣对他而言,是很特殊的存在。
他骤然闯入自己死寂如水的生活,将他从窒息的黑暗中拉出来,教会他什么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