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茹抿唇一笑。
场中突然有了异样的骚动,东边的树荫下,有一群宫中侍卫簇拥着几个贵人走进球场观台。
居然是圣上与皇后。
并没有过多排场,低调简从,微服私访的来这里看马球。
旁边站着大皇子赵稷和三皇子赵冕。
赵稷曾一度被立为太子,后来又被圣上以“顽劣乖张,桀骜不贤”
为由废黜。
爹爹在世时,也曾私下与娘亲闲话,爹爹说大皇子其实聪慧敏学,性格宽厚,为人又豁达而不拘小节,行事有许多与圣上相左之处,再加上小人谗言,恶意中伤,因此被圣上所不喜,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而且赵稷生母早逝,宫中也无倚仗,不像三皇子的母亲蓝妃一直侍奉在君侧,时不时的给圣上吹些枕头风,又帮着三皇子上下打点,笼络人心,因此朝中要求立三皇子为太子的呼声已经愈演愈烈。
因为圣上的到来,场上球赛已停了,我看见刘知熠已飞身下马,大踏步朝着圣上而去,揖礼过后,他便自然而然地坐在了赵初瑶的身旁。
圣上含笑拈须,皇后更是笑得一脸慈爱,俨然一副丈母娘看女婿的神态,“这场上的儿郎里,唯独就数知熠风采气度最为出众,他一人独中九球,皇上想必是要赏个头彩的。”
圣上道:“这是自然。这孩子想要什么封赏,朕一概允了。”
场上众人眼明心亮,皆面露艳羡之色,谁都明白这是圣上要准备赐婚了。
只等刘知熠开口。
我紧紧蜷着手指,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也浑然不觉,脑中隐隐又是一阵晕眩,几乎稳不住身体,神思涣散之时,终于听见了刘知熠那清越的声音。
他说:“公主灵秀娴柔,臣倾慕已久,今斗胆向圣上求娶,恳请圣上应允。”
赵初瑶羞得香腮含晕,颜如春华,一双妙目如痴如梦,定定瞧着刘知熠。
圣上神情大悦,就等这句话了,“世子一片诚意,朕自然是准了。如今就先行赐婚,等钦天监择个上上的吉日,再行大婚。”
刘知熠微笑揖礼,“谢陛下隆恩。”
皇后语气慈祥温和,“从此就是一家人了。知熠,你以后要好生对待初瑶,她对你情深意重,你切莫辜负于她。如今你就如同本宫的半个儿子,你俩两情相悦,琴瑟和谐,将来必定是一对恩爱夫妻。”
刘知熠态度恭敬,“臣谨记娘娘教诲。”
赵初瑶拿出丝帕为刘知熠擦着他额上因为打马球而热出的汗水,赵冕已过来向刘知熠道贺,大皇子赵稷却并未说话,只是微笑着站立在一旁。
看上去仿似极其和睦的皇室一家人。
我不应该难过的,这本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有什么可难过的?
刘知熠,他早就准备求娶公主,如今已是一步一步按着他的目标,得偿所愿。
至于他曾对我许下的那些山盟海誓,若我还当真,岂不是天下第一号的傻子吗?
马球比赛又即将开始,这次是由赵稷和赵冕分别领队厮杀。
既然是在圣上面前表现,赵冕急于取胜的心情已昭然若揭,但赵稷似也不是泛泛之辈,马术娴熟,击球精准,双方的比分咬得很紧,一直拉不开差距。
刘知熠也并未上场,他倒聪明,知道无论加入哪一方,都不合时宜,最好便是作壁上观,两不相帮。
赵稷这边已领先了一分,赵冕不免开始焦躁,打起来便没有了章法,频频犯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