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买了票,就能上火车。不过要想寻个好位置,那都是要抢才能坐上的。若是去得晚了,就只能自认倒霉,一路站着到站点。
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急着找座位的人想要从人群中穿行,只能将木箱子置于额头前侧用来开路。旁人见了,怕伤到自己才会避开。
一眼望过去到处都是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林晚衣寻了处人少的角落,确定那些追他们的人还没有找到火车站来,才小心地从包裏掏出一张纸条。
纸条上边写着:三月初十,下午四点,火车站,轮椅。
林晚衣看了一眼就将纸条收好,等着那趟四点锺到的火车,然后要找坐轮椅的人。
她有些紧张,手心冒了细汗,方才晕车産生的不适又涌上心头,被她强行压住了。
随着一阵格外刺耳“叮叮叮”
的声音响起,前头每个站台都有个穿着制服的军官,正在维持烂得不成样子的秩序,将一窝蜂涌上去的民衆拦了下来。
“列车进站,全部人给我后退,赶紧后退,别堵在站台上!”
那穿着制度的军官兇得很,身上还有配枪,一旦有人不配合,就掏出枪来吓唬人。
搞得那些急着抢个好位置的人都不敢乱动,老老实实地站在站台边上,就等着那趟火车停好了。
大概又过了两分锺,火车彻底停稳,火车上的人都带着行李下来,也有接人的直接沖上去,想寻好位置的更是不顾一切地钻了上去,场面又混乱起来。
林晚衣每到一节车厢都仔细地看着下车的人,坐轮椅的人并不多,她先是看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后面又有一个年轻人,都是男子,肯定不是自己要接的人。
火车站不少来接人的都接到人往回走,她仍然还在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地继续找,眼睛时刻盯着下车的人,生怕自己错过了。
终于,在最后一节车厢的时候,她看见一个坐着轮椅的女人。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心中在比对着顾若水说过的话,这个女人年岁、样貌都对得上。
不过,那女人看上去比顾若水形容的苍老许多,脸上可见珠网般的皱纹,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裏,是一双浑浊的眼眸。
女人身后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正推着轮椅要下火车。
“请问,您是吴妈吗?”
坐在轮椅上的女人一听到“吴妈”
这两个字,迅速擡起头来,对上了林晚衣的眼睛。
林晚衣知道,这就是自己要接的人。
发怒
顾向锡这几天跟着督军开了好几个重大会议,差点把他这把老骨头给跑断了。
刚在办公室休息一会儿想打个盹,就接到了顾清笙的电话。
本来他想发一通火的,但是电话裏头,顾清笙的声音虚弱得不像话,好像他说话再大声一些,就能叫她断了气。
于是,他只能耐着性子听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