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付之说完后不知道有多佩服自己,感觉这番话不仅能保住史府几百条人命,而且丞相也抓不住任何错处,反而对渭州百姓有功劳,真可谓是一箭三雕。
谢怀恒向后看了一眼,连忙上奏,“微臣也觉得此话在理。”
接着又有几位大臣附和,皇帝见丞相也不再多说什么便应予了这事。
徒留丞相与太子面面相觑。
回去路上,谢付之规规矩矩跟在谢太尉身后,一边害怕谢太尉发难,一边因为救了人而沾沾自喜。
好在谢太尉没有暴揍他,越发高兴,一连高兴了好几天。
这日傍晚,谢付之在台院审理完最近的案件后,顶着疲惫的身躯趴在案桌上休息。
突然,他听到有人说道,“殿下,谢大人就在前面。”
谢付之猛然起身坐端正,拿起手边的案卷假装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又拿起茶杯抿了一小口,故意往前坐了些,让通过纸窗缝隙的斜阳打到他脸上。
他也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反正就是想让自己在赵决面前看起来要更体面些。
上了贼船了
听到来人走近,谢付之放下茶杯准备起身行礼,却发现来的那人不是赵决,不知怎的,竟然有一丝失落。
那人一身素色衣服,柔弱纤细,眉目清秀。
谢付之之前没有见过那人,不过,不出意外的话,那人应该是三皇子赵淮,他看着一副受气包的摸样,完全不像个皇子。
顺正皇帝有三个儿子,大皇子赵悦,二皇子赵决,自然不必多说,至于这三皇子嘛,谢付之这段时间没有见过。
不过,听说年纪比赵决小两岁,与谢付之倒是相仿。
据说,赵淮母亲好像四年前去世了,而他常年待在宫中不怎么外出,所以谢付之听见殿下二字顺理成章地以为是赵决。
赵淮看到谢付之后,快速走过来,一句话都不说就拉着他就要往外走。
赵淮看着瘦弱,但手上却有力气。
谢付之扯开赵淮拉着的衣袖,停下行礼,“参见三殿下,我们是要去何处?”
他以前觉得赵决就够奇怪的了,每天都在他眼前乱晃,自从他上次拒绝了赵决让他弹劾李袁贞的事后,这几日好不容易不怎么出现在他面前了。
今日又来了个赵淮,话都不说就拉着他往外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欠了赵家高利贷了,非得从他身上讨点什么回去。
不过说实在的,他天天累死累活身上都没两个子儿,可别指望别的什么东西了,非得问清楚不可,不然要是跟着赵淮出去被噶了腰子就麻烦了。
赵淮眼神有些闪躲,结巴道,“付之,我,我许久未出宫了,听,听说花间楼出了许多新品美酒,我还未曾去过,你,你陪我去饮几杯吧。”
谢付之听赵淮语气猜想原主人应该与赵淮交情匪浅。
正好谢付之还未去过花间楼,之前是没钱去,现在身边有了赵淮,若是他跟着去,想必有的是人抢着买单,而且台院不会有人怪罪他无故缺勤扣他那点微薄的俸禄。
他回答了声“是”
后跟着三皇子走了出去。
走到台院门口时他发现齐双儿已经站在门口等他,正好可以问问齐双儿有关赵淮的一些事情,毕竟人家是皇子,免得闹出什么笑话。
谢付之道,“三殿下能否稍等片刻,下官去去就来。”
赵淮看了一眼齐双儿道,“好,我,我在这里等你。”
谢付之问了齐双儿后了解到,原来,四年前厉国向渭州发兵是因为赵淮母亲的死亡。
厉国发兵后所有人都把怨气发泄到赵淮头上,虽说是皇子,可这几年受尽屈辱,也就原主人对他多次相助,可以说谢付之是赵淮在金都为数不多的信赖之人。
谢付之听完后感叹:同样是皇子,差别怎么就这么大,一个虽说是草包,但好歹身份尊贵,又有丞相护着,一个是王爷,手握重兵,花天酒地,金都人人害怕,反观这三皇子,看着就窝窝囊囊,指不定受了多大委屈。
但听到齐双儿的回答后也打消了谢付之的疑虑,估计这人不会危害到自己。
不久,他们来到花间楼门口,这楼青瓦白墙,足足占了大半条街,两层就有五六丈高。
谢付之之前路过这里几回,每次路过都能听到里面的各种声音。
他和赵淮还没进去就闻到了酒香,进入里面,更是惊掉了谢付之的下巴。
这楼是个空心楼,楼顶挂着无数纱幔,纱幔挡住了二楼门窗一直蔓延到一楼,一楼中心是个舞台子,上面许多有许多貌美女子随着乐声起舞。
舞台下方是一群醉醺醺的高官达贵,眼神都被勾的迷离扑朔,到兴头上时掏出金子银子就往台上砸。
看得谢付之都犯了眼红病,不愧是金都最繁华的地方!怪不得赵决爱往这儿跑,要是能在这儿当老板,那不得赚翻了!
随后,他们就被一个眉眼上挑,气质高冷的姑娘引来到了二楼一房间门口,门口站着两个凶巴巴的侍卫。
赵淮扣了扣门,“二皇兄,人我带来了。”
?!
谢付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了贼船,可为时已晚。
没想到是赵决会命令赵淮去找他,可怜他如此信任赵淮,满心欢喜地跟着来,现在哭都没地儿哭!
他猜想了许多可能性,最后确定了是因为上次拒绝赵决的事,赵决肯定非常不高兴,所以故意挑了个地方来要他小命。
若是他现在逃走,估计赵决一声令下,门口这两个家伙会立马捏碎他,若是不逃走,指不定有什么残酷的刑罚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