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武夫之前见过赵决暴打秦海杰,害怕赵决在那个犄角旮旯躲着,便愤愤地住了嘴。
谢付之继续说道,“太守大人,别怪本官没有提醒你,丞相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了解吧?前一段时间,金都史府几百号人在发配路上被强盗全部杀光的事你听过吧,不用本官说,你应该能猜到是谁做的。”
顿了顿,“你以为你没完成丞相交代的任务还能活着吗?”
他明白秦海杰在章州不是纸老虎,要是硬碰硬,讨不到好处,只能半明半暗地拿丞相威胁秦海杰。
果然,秦海杰脸色有些难看,慢慢放下腿,“你,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挑拨离间,我是丞相大人的表孙,他怎么可能处置我。”
谢付之笑笑,“本官父亲昨日派人快马加鞭送来书信,丞相已经向陛下提出你德不配位,欲革了你的职,只要你从太守的位置上下来,不用丞相,就是章州随便一个百姓都能杀了你,你已经大难临头了,现在唯一能护着你的只有本官。”
秦海杰面如土色,思考半天,从椅子上下来,规规矩矩朝谢付之行礼,“谢大人一定要救我。”
谢付之心里一乐,居然这么容易就把秦海杰给唬住了,心里跟乐开花似的,保持严肃道,“那是自然,本官与本官父亲一定会护太守大人周全。”
秦海杰不停地感谢谢付之,看架势都有种想跪下给谢付之磕两个头的打算,惊呆了众人。
那些知县与狱卒刚开始一头雾水,随即也跟着秦海杰对谢付之的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变。
百姓回过神来,以为谢付之和秦海杰是一路人,开始骂骂咧咧。
谢付之看向陈澜,陈澜还是一副非常崇拜的眼神望着自己,瞬间感觉自己的人格魅力又高了些。
随后,那些狱卒乖乖把陈澜押回了监狱。
官兵开始遣散百姓,谢付之吩咐秦海杰把赃物重新抬回陈府,秦海杰明显不高兴,可他只能照做。
谢付之带着齐双儿跟着陈府管家去了陈府。
现在,百姓已经确定了谢付之跟秦海杰就是一路人,一想到他们一直受秦海杰的欺负不敢吭声,现在来了个刺史,不希望能为他们出口恶气,只求不要跟秦海杰一样鱼肉百姓。
偏偏事与愿违,以前的刺史最多是秦海杰的跟屁虫,现在好了,来了个爷爷,还让不让他们活了!
趁那些官兵不注意骂骂咧咧跟着谢付之走了一路,也都来到了陈府门口,唾沫星子都能把陈府给淹了。
谢付之琢磨,幸亏没让陈澜跟着来,不然看到这么多人围着陈府咒骂,能把陈澜气死。
他在陈府转了一圈,大概清楚了那赃物的来源。
过了许久,秦海杰带人来到陈府,命人把那两箱赃物放下,卑躬屈膝地走到他跟前,“谢大人,东西都在这了,就当我孝敬您的,我先走了,您慢慢看,您说什么时候放人,我就什么时候放人。”
谢付之突然反应过来,秦海杰不会以为是他想要这些财物?
“太守大人留步。”
秦海杰停下,回过头,面带微笑,“谢大人还有吩咐?”
“太守大人没有想对本官说的话?”
秦海杰满脸疑惑,“什么话?”
随即,谢付之一一道来。
得到百姓认可
谢付之刚刚到陈府视察了一番,又让陈府管家带他到发现赃物的屋子里转了转。
那间屋子长期没有人打扫,落了许多灰,而放置赃物箱子的地方连个箱子印子都没有,这可能吗!
话又说回来,也许是陈澜不久前才放进去的呢?那就更不可能了。
陈府除了陈管家,就几个丫鬟,那两箱东西少说也要几百斤,陈澜一个人搬得搬到猴年马月。
若是他和陈管家两人一起搬,陈管家右腿瘸着,脚印肯定有深有浅,而要是与那些丫鬟一起搬,丫鬟不可能穿着比自己脚大出许多的鞋子干活。
在这屋子里留下的那些脚印干净利落,一看就是平常练武之人。
他昨天就注意到跟着秦海杰的那些武夫都穿着统一样式的鞋子,鞋底必然也一样。
就连他这么个天天不用脑子的都能推断出来,那些知县和狱卒肯定早看出来了,说到底,就是秦海杰想拿人出气,冤枉了陈澜。
谢付之突然出手,一把箍住秦海杰的手腕,厉声道,“太守大人,你意图谋害朝堂命官,章州干旱知情不报,目无法纪,随意殴打百姓,现今得罪了丞相,要是本官一张状纸告到陛下那里,怕是你全府都得跟着下地狱,这点钱恐都不够买你一个人的命吧。”
秦海杰浑身发软,“扑通”
跪倒,膝盖把地面砸了两个大坑,抱着谢付之的腿,嚎啕大哭,“谢大人,您放了我,求求一定放了我,多少钱我都愿意,多少钱都愿意。”
门口百姓见状已经不只开骂,各种污水垃圾都往里面扔。
有几个胆大有力气又投得准的流民,朝谢付之头上扔完烂菜叶就跑。
谢付之看着自己的狼狈模样,无奈地笑笑,往门口望了望,这边戏都演完了,赵决还没来!
想想自己是何等的冰清玉洁,今日却成了落汤鸡,果然,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顶着烂菜叶想往院子中央走走,奈何秦海杰如定海神针一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抓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赵决终于悠哉悠哉地带着曹涛和林清儿礼貌地挤开人群进来,满脸笑意。
“付之,才半日不见,你怎么就成了这幅摸样,回去为夫给你好好洗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