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來我躲什麼啊?又不是沒見過。」聽見來人的名字,湛林更不理解了,索性站在原地不動。
「是見過,但你一大早出現在我家讓人家怎麼想?」秦二硬推著湛林走了幾步。
「那他不也一大早來了嗎?!」湛林實在不理解自己為什麼要藏起來,反正就……感覺怪怪的。
「他脖子上戴的是我給他買的項圈,你脖子上戴啥了!快快快,進去進去!」秦二好不容易把湛林推進臥室。
「原來你也怕別人誤會啊。」湛林忍不住笑了一聲,「那他要是發現我在你臥室,那不誤會更大了嗎?」
「他不會進來的。」秦二看了眼手錶,伸手想把門關上,「他要趕飛機。」
「你真是有毛病,柳深明根本不會懷疑我們。」湛林用腳把門擋住,他還是覺得這種做法太奇怪了,他湛林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聽話聽話!」秦二手忙腳亂地把湛林塞回去,這邊兒門鈴已經響半天了,他來不及整理就拉開了門。
「怎麼這麼久,你……剛醒?」柳深明穿著一套白色風衣,靠近他似乎還能聞到一點兒秋意。
「啊,剛剛在臥室就沒聽見。」秦二調整了一下呼吸,幸虧是這房子隔音好。
「那個,我去機場路過,就順道來看看你。」柳深明的嘴角有些不自然,秦二也看出來了,不管是公司還是他家,去機場根本不可能路過這裡。
「進來坐坐?」秦二把門讓出來。
「不了,」柳深明果然拒絕,「我還要趕飛機,這個給你。」他從小陳手上把保溫盒拿過來。
「昨天晚上就吩咐人燉的雞湯,你……應該還沒吃早飯,先把這個喝了吧。」柳深明遞到秦二手裡。
「啊,柳總專門來關心我來了啊。」秦二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路過,我是怕你太擔心……」柳深明嘴硬,耳尖卻已經不自覺地紅了。
「那是,畢竟是我親爹,我能不擔心嘛。」提起他,秦二皮笑肉不笑。
柳深明還沒察覺到秦二的情緒變化,以為他是真擔心,連忙說,「雖然你父親還在警局配合調查,但松南集團那邊肯定也在想辦法,還配合還是要配合。」
「柳總,你這次不懷疑我嗎?」秦二看著柳深明問出來,眼底似乎沒有分毫波動。
「你胡說什麼,他畢竟是你的親生父親。」柳深明瞪了他一眼,但眼神根本沒有懷疑,「上次小打小鬧也就算了,這才可是人命官司,怎麼可能是你,別胡亂往自己身上扯。」
「也是,」秦二勾起嘴角點點頭,「這房子、車子都是他給的,他要真進去了,我可怎麼辦啊。」
柳深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別多想了,我這邊也派人留意著,有情況肯定會通知你的。」
「嗯,」秦二打了個哈欠,「你趕飛機吧,我在睡會兒去。」
「嗯,那我……走了。」柳深明示意小陳按電梯,「你回去吧,穿那麼少再凍著了。」
「路上小心。」秦二還是堅持看著他們進來電梯才關門。
進了屋,秦二沒動地方,低頭望著手裡的保溫盒,指尖發涼。
湛林從臥室出來,秦二回過神兒,往客廳走了幾步,似乎沒有任何猶豫就把保溫盒扔進了垃圾桶里。
「我讓你們都失望了,是嗎?」秦二淡淡地說。
蓋子被磕開,雞湯灑進了垃圾桶里一些,瞬間香味兒四溢。
的確是燉了很久的雞湯。
湛林看著秦二的舉動,他也稍微冷靜了點兒。
「哥,我說我沒讓她跳樓,你信嗎?」秦二自嘲似的笑笑,他抬頭看著湛林沒有任何表情的臉。
「明明她只需要帶著證據報警,全市最有名氣的律師名片也在她手裡,我全都幫她設計好了,明明她只需要打一個電話,一切都解決了……」
「我發誓,我從始至終沒有一句暗示她放棄自己生命的話,也要算到我頭上嗎?!」
「是她自己要跳樓!」秦二眼眶逐漸開始發紅,「我把前面的所有路都鋪平了,她還要往河裡跳,也要怪我嗎?!」
「好了,別說了。」湛林打斷他,「你就這麼想報復他?」
「是,」秦二立刻回答,「只要我活著一天,就時時刻刻想要他死。」
「怎麼,你是怕自己活不過他?」湛林真的不能理解秦二的行為。
「你不懂,」秦二的目光突然變得狠厲,「他這種人,根本不配安享晚年。」
「你知道現在最明智的選擇是熬死他,只有這樣你才能拿到你應得的東西。」湛林還是在勸他理性一點。
「你錯了,」秦二說,「只要是發生過的事,就一件也不會過去。」
「他那樣惡事做盡的人,就應該爛死在地獄裡。」
「我就算傾盡所有,也會讓他付出代價。」秦二對上湛林的眼神,沒有絲毫躲避。
「他確實惡事做盡。」湛林像是想到什麼,嘆了口氣。
「他手上的人命不止一條。」湛林從兜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秦二,「有什麼查不到的,就打這個電話,他會幫你。」
秦二剛準備接,湛林又抬了抬手,「但是我警告你,不管是這件事,還是你的私人情感,」他說著看了眼扔著雞湯的垃圾桶,「都要有尺度,別把自己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