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湛林像是沒聽見一樣,徑直朝他
身後走。
「月落了湛林,我說……月落了……」沈鹿鳴提高了點音量,幾乎是等著湛林過來給他鬆綁了。
沈鹿鳴大腦一片空白。
劇痛幾乎讓他無法呼吸。
沈鹿鳴一瞬間覺得自己張開了嘴,卻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湛林沒有停下。
自己明明說了安全詞,湛林為什麼還沒有停下。
這種讓他完全接受無能的疼痛將他整個人纏繞包裹,拖向深淵。
可他為什麼,沒停下呢。
……
沈鹿鳴耳邊響起巨大的轟鳴聲,這次眼前是真的什麼都看不見了,意識也模糊起來,連輕輕掙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為什麼不停下呢。
他這是,把我當做什麼呢。
工具嗎。
還是物品。
物品……
我是一個物品……
沈鹿鳴跌進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裡。
「你就跟你那個死爹一樣!」,女人尖利的聲音響起來。
「我真是命苦!拖著你這麼個累贅!」
「真能夠折磨人的!」
「滾一邊兒去!」
「我給你養兒子養了十五年了,現在要上高中了,你這個當爹的該管管了吧!」
「你看我現在也有自己的家庭了,他過來實在不合適,我給錢行吧。」男人不耐煩地解釋。
「我不管,你養也得養不養也得養!你有家庭我就不能有家庭嗎!」
「你講點道理……」
耳邊都是父母的吵罵聲,沈鹿鳴縮在臥室的門邊不敢開燈,也不敢出聲。
他明明已經考上了全市最好的高中,怎麼還是……
爭吵中老爸摔門而去,當天晚上沈鹿鳴就被扔了出去。
「去找你那個爹去!」老媽喝多了朝著門外吼,把門反鎖起來。
沈鹿鳴身上只有幾十塊錢,他也不敢直接去老爸家裡,只能找一個網吧窩著,點了一碗泡麵。
面前的電腦屏幕亮著,可他卻不知是該幹什麼。
雖然平時老媽罵他打他,可他還是不能理解怎麼就能不管他了呢。
老媽一定不會的。
可他第二天天亮再回家,依舊是反鎖的家門。
他在漆黑的樓道里坐了一天,一直到太陽下山,也沒有絲毫動靜。
他只能再去網吧窩一晚上。
眼看著手裡的錢就要花完了,沈鹿鳴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去找根本沒見過幾面的老爸。
好像是在被時間推著走一樣,疲憊焦慮難過都在他心裡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