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我其實都沒有弄明白他問什麼這麼抗拒治療。」
「那他也不請一些,就是專業的人來照顧他嗎?」沈鹿鳴的手心已經出了汗。
「他連我這裡都不肯來,更別提什麼專業的人,跟他說了多少次,他身邊最好不要離開人,他才不聽呢。」江沉的表情像是提起了自己家的頑皮孩子。
「他這樣很危險的。」江沉嚴肅起來,又輕輕嘆了口氣。
「湛林的情況你也清楚了,所以我希望,」江沉看向沈鹿鳴,
「你能離開他。」江沉說,
「啊?」江沉話鋒轉的沈鹿鳴反應不過來。
他們不是多年好友嗎,他不是說不是湛林身邊最好不要離開人嗎,他這是……
「他測評出來的數據很不好,一旦犯起病來,他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欲望和情緒,那天的事情非常有可能再發生,」江沉慢慢給沈鹿鳴解釋。
「所以,你最好也是最安全的選擇就是離開他。」
「他不是你的最佳選擇,相信我,你會遇到更好的。」江沉看著他,語氣里透著真誠。
「江醫生,你說,湛林之前一直不願意吃藥?」沈鹿鳴避開了剛剛的話題。
「嗯,他啊……我真不知道為什麼,」江沉揉揉腦袋,「我見過很多很多患者,湛林……他並不想真的傷害到別人。」
「那藥可以控制他的病嗎?」沈鹿鳴接著問。
「理論上說是可以,不過他的病……很難痊癒,我也沒辦法保證湛林他按時按量吃,亂吃比不吃還危險。」江沉說。
「我知道了。」沈鹿鳴點頭,手不自覺地搓在錶帶上。
江沉顯然注意到了這一點,「鹿鳴,我希望你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我會認真考慮的江醫生。」沈鹿鳴點點頭,表情有點兒凝重。
「以後我們就算是朋友了,你有什麼煩惱都可以跟我說,就隨意聊聊天也好。」江沉說。
「那也太浪費你的時間了,江醫生你的諮詢費肯定不會便宜。」沈鹿鳴笑了笑。
「你還知道諮詢費啊,看來對我這個行業頗有了解啊。」江沉始終面帶微笑。
「啊,那個我有朋友是學心理的。」沈鹿鳴尷尬地笑了兩聲。
「這樣啊,」江沉的目光落到了沈鹿鳴手腕的表上,他注意到沈鹿鳴從進門開始右手就疊放在他的錶帶上,並且時不時用力按幾下。
「你這塊手錶真精緻,可以給我看看嗎?」
「啊,」沈鹿鳴第一反應是用另一隻手遮住了手錶。
「就是塊雜牌表而已,戴習慣了罷了。」沈鹿鳴眼神有些閃躲,心跳一下快了起來。
「我正說最近買塊表呢,沒事兒,我待會兒問問湛林,他應該比較懂手錶。」江沉見狀,岔開了話題。
可沈鹿鳴還是用手不斷摩挲著錶帶,直到感覺到疼痛了,才安下了一點心,他擔心有人注意到他。
[你必須要這樣,要這樣活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