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日出现刺杀,大好的日子就这麽毁了,他又是辽帝的亲侄子,辽国朝臣也不好追究他的责任。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已经死了,重要的是赶紧选出新帝稳定局面,追究先帝之死得放在新帝登基之後。
如果耶律梦龙输了,新帝自然会追究他护驾不力导致先帝遇刺身亡,如果耶律梦龙赢了,新帝就是他自己,不用他开口满朝文武都会把先帝之死忘掉。
完美。
白五爷想了想,又问道,“耶律梦龙能继位称帝这个计划的确很好,可他只是辽帝的侄子,不是儿子,他怎麽能确定他能抢过辽帝的儿子?”
按照大宋这边的情况,只要皇帝有儿子,不管那个儿子是呆头呆脑还是体弱多病,继承人都会是他,想来辽国应该也差不多。
侄子没有儿子亲,想以侄子的身份继位称帝,除非皇帝没儿子。
苏景殊眨眨眼睛,还真不清楚其中辽国皇室是什麽情况,“难不成辽帝也和咱们官家一样?”
不会吧?
连无後都赶到一块儿去了,什麽缘分啊?
两个人躲在後堂说悄悄话,看到包大人再拍惊堂木将耶律梦龙也押入大牢,动作迅的收拾东西跑回後院,假装刚才一直在院子里嗑瓜子喝茶。
驿馆里的辽国使臣由禁军看管,展昭及时带上之前整理出来的名册跟去抓人。
辽国仪仗队当街驱赶百姓的账还没有算,正好全抓进大牢和耶律梦龙作伴。
审案从开始到结束并没有花太长时间,官家坐在上位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可惜包拯不给他留开口的机会,八王爷也时刻盯着生怕他再语出惊人。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不说话没人拿他当哑巴。
耶律梦龙叫嚣着不认罪,大言不惭说即便要审他也只能回辽国再审,把他送回辽国不太行,给辽帝传信让他重新派遣使臣却是可以。
几位宰辅商量了几句,都觉得通知辽帝对大宋有益无害,于是直接请命拟国书八百里加急送去辽国。
既然要八百里北上给辽帝送国书,那便凑这趟将镇守并州的韩琦韩相公请回来。
自庆历年间新政失败,韩相公徙转各地已有十余年,如今大宋与辽国形势有变,正是请韩相公回朝的大好时机。
宰臣们已经商量好如何应对,皇帝也只好点头答应。
几人皆一夜未眠,若是年轻人还好,可他们都已头花白,即便有心继续议事身体也撑不住,定下对策後便相继离去。
富弼离开之前又想起什麽,特意回身叮嘱皇帝,“官家回宫後安心歇息,国书由臣等来拟。”
皇帝顿了一下,面上带了些尴尬,“有劳星浼曳研摹!�
仪仗队浩浩荡荡离去,门外的百姓却没有散,开封府的衙役在门外劝了许久,还是有不少人守在外面等第一手消息。
苏景殊和白玉堂假装刚从後院出来,目送各位大佬离开,然後小声嘟囔,“官家刚才的反应不太对啊。”
完蛋,他该不会真的得了看什麽都不对劲的後遗症吧?
公孙策劝包拯回去休息,让官差衙役们自去忙活,等周围只剩下他们三个了才低声解释道,“官家求和心切一昧妥协退让,富相公这是怕他重演庆历年间之事。”
苏景殊小小声,“先生,方便说吗?”
白玉堂也好奇的紧,“先生,您坐下说。”
他以前对朝堂之事没有兴趣,就算传到他耳朵里他也不听,朝廷那个鬼样子有什麽好关注的,听了只会影响心情。
如今在京城待了那麽久,还帮开封府断了足足两个案子,忽然觉得多了解一点也没坏处。
糟心就糟心吧,总比别人谈话时他听都听不懂强。
公孙策还没有说话,两个人就一唱一和的将他拉到凉亭里坐下,桌上的茶水点心所剩无几,一看就知道他们刚才一直在後院儿待着。
“先生您先酝酿一下,我去去就回。”
苏景殊端起桌上的盘碟去厨房换新的,不让他们的主讲人吃空盘子。
小少年风一般跑开又风一般回来,看的公孙策哭笑不得。
庆历年间的旧事不是秘密,即便他不说,景哥儿回家问问父兄一样能问出来,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