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茗蕊感觉自己拽不动了。
张明红好像是在自家车子外面站了许久。
傅茗蕊催促:“走呀,上车呀,愣着干什么?”
张明红问:“姐……这个……这个车门该怎么开呀?”
傅茗蕊顺势开了车门,坐了进去,也拉着张明红一并坐进去。
上车之后,她昏死过去。
朦朦胧胧的,只听到张明红问。
“姐好像睡得也太沉了吧……”
程洲说:“她酒量本就不好。”
……
再后来的事,傅茗蕊就记不清了。
她喝的实在太多,一上自家的车,就如同进了被窝一样,所有的防备都卸了下来。
只剩极深沉的睡眠。
在混混沌沌中,她也有一丝丝意识游离在她身体之外。
时间好像过了许久了。
总该到家了吧?
她想问,可是却睁不开眼皮子问。
朦胧中感觉车子好像颠簸了起来。
是上下上下的颠簸。
她想,车子大概开到什么不太好开的路段了。
在这颠簸中,她又睡得更加深。而车内的空气似乎也越来越热,烫得她都有点口干舌燥。
终于,车子的颠簸停了。傅茗蕊却仍旧睁不开眼睛。
她迷迷糊糊的又睡了好一会儿,一直睡到路边一晃而过的路灯扎了她的眼。
她微微睁开一点眼睛,这才发现——
车子才刚刚行驶到回家的一半路程。
为什么她都感觉已经过了好久好久。
她虚弱地开口问了句,“老公,怎么才开到这儿?什么时候能到家?”
前面开车的程洲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不好意思,乖老婆,刚才先送你的女学生回家了。”
“她住的比较远,车子绕了大半个城市,稍微耽搁一些时间。”
傅茗蕊这才发现,车内已经没有了张明红的身影。
显然,是已经先送张明红回家了。
她嗯了一声,又侧头沉沉地睡了过去,没有再多起疑心。
这件事只是一件很小的事。
这么多年来,傅茗蕊再也没有想起过那场庆功宴,也再也没有想起过车上的颠簸。
对她而言,这只是她轰隆隆滚过的生活轨迹中,极微不足道的一个夜晚罢了。
她以为程洲与张明红之间再无关联——除了那一晚他顺道送过她以外。
直到今天。
直到在这个画展上,跟随着人群参观一幅又一幅的画。她才知道,这两人一直都有联系。
他们在她所不知情的时候见了一次又一次面,甚至程洲还偷她的画拿来包装张明红,让她成为万众瞩目的女画家。
多年前那些被她遗漏在角落里的细节,这才重新回了脑海。
她忍不住去追究当年那些对不上的疑问。
张明红的家明明也住在市区,程洲为何要说绕了大半个城市;
那晚她到家后都已快凌晨四点,可她分明记得,程洲来接自己的时候,才凌晨一点不到……
难道路上开车要开三个小时?
她之前在程洲的车上找到一个口红印子时就已经被恶心的不行。但她不会想到,这绝不是程洲第一次在车上与女人做。
他早就是个惯犯。
而自家那辆车,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换着姿势滚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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