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龙节那天,柳闻蝉以至简书局主人的身份,再次奉召进宫。
晋安公主身穿粗布衣裙,打扮得像个农家小姑娘似的斜倚在熏笼上,看见柳闻蝉便笑了起来:“你今日穿得倒是鲜艳,孤被你衬得成了个村妇了。”
“殿下国色天香,非荆钗布裙所能遮掩。”
柳闻蝉道。
晋安公主哈哈笑出了声,回头向宫女道:“你听听她这张嘴!奉承话不要钱似的,搞得孤每次召见她都要提心吊胆,生怕谏臣弹劾孤亲信奸佞。”
“原来臣是‘奸佞’。”
柳闻蝉也笑着,“那真是罪该万死。”
晋安公主招手叫她起来,又将身边宫女内侍尽数撵了出去,然后才笑道:“奸佞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你想做奸佞,首先要做官。”
柳闻蝉敛了笑容。
晋安公主坐了起来,手臂支在腿上,向前倾着身子看她:“柳闻蝉,你很想做官吧?”
柳闻蝉想了一向,低头应是。
晋安公主又问:“南柯公子在你那边?他发的那篇文章,是你的主意?”
柳闻蝉忙摇头:“臣事先并未看过那篇文章,直到售书之后看见书生打架才闻听此事……也是十分惊骇。”
这话半真半假,她自有本事说得十足诚恳。
晋安公主盯着她的脸打量了许久,没看出什么破绽来,便又放松了姿态,漫不经心似的问:“所以你也不曾见过南柯公子了?”
“见过的。”
柳闻蝉道。
“哦?”
晋安公主挑起
了眉梢。
柳闻蝉低头,似有些尴尬:“说出来怕有辱殿下清听……其实民间生意场上,你争我抢也是常有之事,那时臣刚刚接手至简书局,听闻南柯公子已经有意接触对面至洁书局,臣在情急之下便使了一点小手段,见到了南柯公子本人……”
“什么小手段?”
晋安公主打破砂锅问到底。
柳闻蝉只得红着脸道:“绑了他的小厮。”
“哈!”
晋安公主又笑了:“看来你今后不止可能变成佞臣,更有可能是个酷吏!”
“臣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