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皖吞咽了一口气,她站在尸旁,肮脏的蛮夷之血溅了她半身,这是她一次杀人,举剑的手抖了抖,却很快挺直腰背,怒喊出来:“昭平请战!”
“放肆!”
姜王勃然大怒,他从宝座上站起,群臣立即伏身叩,他赤红着眼,手指姜皖,却迟迟没有落下重言。
老臣仿佛从姜皖身上看见了先皇后的身影,姜王亦然,他怒火待,这时,于林也于席中踏出:“臣请战!臣愿领帅出征!讨伐北牧!”
“臣请战!”
“王上!当战!”
宴席中,几乎有一半的臣子出头请命。
使臣已死,自没有和议之说,只是姜皖此举触怒君威。
“昭平杀得妙,北牧狼子野心,战败却还想从我朝索取一位公主,”
姜鹤年冷声道:“若不让北牧蛮夷付出代价,岂不是让牺牲的将帅英魂寒心?”
姜王哪里不知道这是姜鹤年做的局,那些臣子都是姜鹤年这些年招揽的幕僚,他凝视着姜鹤年,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培养的孩子,仿佛卸了力气,倒回宝座之上,他叹道:
“我儿,你长大了。”
太子逼战,姜王未做出惩处,王氏老将主和,他便下旨叫飞羽将军于林挂帅,昭平公主接剑替兄奔赴边疆,他们会在宴杀使臣的消息传到北牧的同时,带军聚集在压阙堡。
这是姜鹤年料想中的结果,触怒君威乃是大罪,但是他了解自己的父王,朝中有一半臣子信服他,这是姜王一直希望从他身上看见的储君的威望,其二,父王不希望在他的推动下让于林一人手握重兵,而姜皖入军部恰好可以分解于林手中可能握着的军权。
姜鹤年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次日,于林便又要整装回归战场,他回京也才一月的时间,可他却说边疆和东宫都是他的归宿。
于林甲胄坠地,铿锵一声,跪下向他郑重许诺:“臣,会护公主周全,主子可以安心。”
姜鹤年从未有怀疑过他的忠心。
“你起来。”
姜鹤年说,“孤希望不只有昭平,还有你,你是主帅,自然以自己,以姜军为重。”
他握住了于林的手,“孤如今最在意,最信任之人都上了战场,卿与小皖,孤谁都不想失去。”
“这是孤为卿准备的东西。”
于林热的手心中被塞了一样东西,他一看清,顿时瞪大了双眼是虎符!
“主子?”
于林猛然抬头,他惊诧,却看见姜鹤年眼中的忧思化为实质。
“你有此符,哪怕没有王上旨意,也能调动三军。”
姜鹤年在他耳畔轻声低语,“你且收好,此事只有你与孤二人能知。”
这虎符捏在他的手心里,于林直接变成了一个哑巴,他无法出声音,心却在狂跳,深秋,风正透过铠甲侵蚀着他的旧伤,而他的血液却难以阻挡的开始膨胀燃烧,青筋在他手背上蹦显,和他在战场上杀敌时一样忘我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