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锁链碎了,姜皖成功地拔出了那把剑,土地崩裂,剑一抬起,银光一闪,好似要在这黑夜间,重新开辟天地。
她举起剑,可手腕一转,却直接架在自己命脉前。
她要祭剑!以身招鬼!
陈鹤年瞪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
姜皖,她睁着双眸,干裂的嘴唇颤了颤,狠下心一咬,直接用那霸王剑朝自己的脖颈剜了下去,那伤口有多深,血就溅了多高。
剑先落,人未倒。
我要的,不仅仅是自由。
我要的,是那些恶鬼永坠地府,不得生!
她双目怒睁,倒下时双膝跪地,身体脱力时,后背靠在了剑柄上,霸王剑支撑了她,姜皖没有彻底倒下。
昭平公主自刎谢罪,姜皖同样自刎而亡。
陈鹤年不知为何,他的心远比他想的还要痛苦,他右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他看不清了,伸出手,抚过眼睛,就接住了一滴比雨还要冷的眼泪。
他和左贺朝姜皖的身影奔跑过去。
同时,只听烈马鼻喷一声
那山顶赫然压上一道阴影,一个威武高大的影子出现在最高处,视线往上提,是萧索的甲胄和一柄宽大锋利的长剑,为者乘于马上,头戴宝盔,铠甲后披着血红长袍,单手勒马,一手握剑。
也正是霸王剑!
那是鬼魂英烈!
鬼魂身上的铠甲都淬着银绿的光,马向前踏了一步,身后犹如一阵黑云压了上去,将山顶震平了褶皱。
山中的呼啸声变得犹为猛烈,那鲜红的旗帜飘扬起来。
紧接着,战场上的号角吹响了!
第69章重生那是些哀伤的声音,那是她可怜的……
霸王剑出,山崩地裂。
鬼魂被禁锢的铁链同一时间断裂,从黑纱下小心翼翼探出一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它们朝着天地吸进一口气,触碰一直失声的喉咙,犹疑地感受着这份特别的自在。
姜氏设置的大阵已解,这座大山多年来被阴魂腐蚀,土地已经死去。
当征战的号角声震响,山体也随之崩塌,操持着锁链的黑色巨人被击垮,粉碎!它倒下了!
地面抖得让人站不稳,白蛇猛地冲上去,用蛇尾卷起姜皖的身体和霸王剑,再迅回到陈鹤年身边。
陈鹤年和左贺攀上白蛇的后背,它带着他们极往山下冲去。
而山顶的旗帜一瞬间就离他们近了,它像翻滚的红色热浪,马儿的嘶鸣声就在耳侧,黑影压下,青绿的蹄子从头顶踏过,这是一支军队,千年前在在荒原征战,翻云踏沙的骑兵,这样的身影有上千个,它们身着玄色铠甲,骑黑驹。
冲锋在最前面的黑影个个都是鲜红披风,高挺的身影舍去了繁琐的铠甲轻装而行,它们背上多半是弓箭,这些先锋是由昭平公主亲自选拔的女兵,姜朝历史上称呼她们为娘子军,而在战场上的敌军叫她们母豹子。
母豹子最擅长奇袭,她们的马儿是最快的马,靠双腿就可以支撑整个身体,用双手拉起长弓。
陈鹤年他们趴伏在蛇身上,被吞没在这些英魂中央,一抬头,就看见无数箭雨射出去,先锋军射出一箭,勾住的弓弦就再一次拉满。
箭心在燃着阴火,划破了漫长的黑色天际。
当箭雨落下,蓝色的火焰也落在山脚下的村庄上,雨也无法浇灭它,不可抵挡的大火烧了起来,先锋军勒住缰绳,马匹扬起前蹄,它们的影子像一座座磐石,而豹子们正在变阵!她们用腿踢打了马腹,在为中央的冲锋军让开道路。
静立于马上的昭平公主姜皖,抬手,横剑一指。
刹那间,英魂呼啸!
陈鹤年仿佛亲临古战场,听到了阵中可怖的厮杀声。
连阴山已经崩塌,这支骑兵占据了整座废墟,她们的影子像一卷黑风,呼出的每一口气皆是肃杀的血腥味儿。
马蹄声势如雷霆,黑影齐齐动,剑刃横在一侧,带马直冲。
铁骑踏破了房屋,昭平公主的烈马撞开了那富丽的宫殿。
轰隆,轰隆
如雷声,阵阵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