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雪笙她是儿臣强行留在府中的,请父皇不要为难她。”
裴裕拧眉,低声说道。
“你之前看中的不是周氏酒铺的那个女子吗,何时又变成她的?”
皇帝盯着裴裕看了一会,质问道。
“她二人长得极像。去年儿臣偶尔遇到了雪笙,错认成周氏家的女儿,所以让人去周家要人。周家女儿已有情郎,所以连夜私奔。他爹娘害怕惹怒儿臣,私下找到了雪笙,让她顶替周氏女。误打误撞,这才让儿臣找对了人。”
裴裕不慌不忙地说道。
“哦?去年偶尔遇到,在哪里遇到的,当时为何未找她?”
皇帝眼睛蓦地眯了一下,死死盯住了裴裕。
“她随姜长海去西泠庄子里抄录古书,儿臣恰好去西泠追捕逆党,一眼惊鸿,只以为她是西泠庄子的农女。后来看到周氏女,一时认错,才会先找了周氏女。”
裴裕又说道。
滴水不漏,有条不紊。
皇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脸上突然有了笑容:“朕倒不知道,你竟是个情种。”
“臣的母妃,也是情种。”
裴裕抬眸看他,平静地说道。
皇帝笑容僵了僵,半晌后才开口说道:“你母妃确实如此,当年朕遇上她时,她并不知道朕的身份。你姑姑还骗她,说我是你姑姑府里的侍卫,她也信了,嫡小姐看上了朕这小侍卫,真心实意,情深绵长。”
“母妃确实深爱父皇,”
裴裕垂下眸子,语气里有些忧伤。
椅子一阵轻响,皇帝站了起来,绕过书案走到了裴裕面前,削瘦的手掌握住他的肩膀摇了摇,叹惜道:“朕对不起你的母妃,你姑姑这些年也常埋怨朕,她说朕后宫三千,却只有你母妃一人真心真意。如今她已经走了有二十年了,回头看看,朕心中,始终没有放下过她。”
“母妃泉下有知,她会开心的。”
裴裕掩着眸中的情绪,低声道。
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父子二人转身看去,只见关景带着姜雪笙已经到了门外。
“民女给皇上请安。”
姜雪笙跪下,恭敬地向皇帝磕头。
“抬起头来。”
皇帝走到门口,盯住了姜雪笙。
姜雪笙慢慢地抬起头,迎向了皇帝的视线。
廊上挂着两盏宫灯,微光落在姜雪笙的脸上,照亮了她的皎美容笙。皇帝眼中一亮,又往门口走近了两步,深深地盯住了她的脸。
“姜长海竟有这么漂亮的女儿。”
皇帝看了她好一会,这才转身走回书案后坐着:“你既已入了王府,就要恪守本份,不要生起贪婪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