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远心头别扭之感却越来越重!不是他偏听偏信,实在是这位叫芸娘的女鬼,讲的话太实在了!谁会这么编瞎话?
所以,这姜益,还真是偷赈灾银的贼?!还前前后后偷了两次!
想到这里,林慕远就怒从心起。太坑人了!还逮着他这个杭州知府坑两次!真是……
他的目光看向人群里的丁以文,心里暗想:这事,丁县令到底是知,还是不知?
“……后来,我就看到姜老爷从怀里掏出了块东西,抖展开来,就往自己身上一披!他居然一下子就又从人变成了一只大鼠。那只大鼠只迈了两步,似乎使了什么法术,大鼠就变小,一直变小……”
众人听得认真。
“那鼠只剩拳头大小的时候,就一溜烟蹿到房梁上去了,似乎在找什么……后来,这老鼠又回到地面,就变成指甲大小了。它就这样从门缝钻了出去。”
芸娘说完,认真总结道,“我这才想到,方才姜老爷凭空而来,怕也是化身这指甲大小的老鼠,从门缝钻了进来!”
鲍云来“嘶”
了一声,冲林慕远招了招手。
林慕远靠过来,只听鲍云来声音里满是沉重:“前头六扇门的秦大人勘查一番,说没什么现。你说,这指甲盖儿大小的老鼠,就是当着你我的面进进出出,怕也不会惹人怀疑啊!”
谁能想到呢?
“是,正是如此!”
林慕远痛心疾,喃喃道,“若真是这姜老爷偷的赈灾银,那可真让人寒心!他还带头捐银子,十万两十万两地捐,敢情捐的都是他偷来的、我们官府自己的钱!”
鲍云来还有疑问:“只一点,这人纵使能变成昆虫大小,神不知鬼不觉进银库,可他又是怎么着能把那么多的银子搬空呢?”
林慕远哪里知道,只能应付道:“怕还是要叶天师给我们解惑!”
那边,芸娘话音刚落,姜益就跳了起来:“这只是你片面之词,如何能做得了证词?”
叶伤槐摆摆手:“莫着急。且不说我朝设有司隶校尉署,就是为了专司妖鬼精怪之事。芸娘是鬼,可鬼说的话,也可以作为证词。再者,我早就知晓你这样的人,是惯会耍滑的,所以,这证据,我也给你准备着。”
齐王来了兴致,原本微眯的眼睛睁大了些:“是什么证据?”
叶伤槐开口道:“证据就在他的那身鼠皮上。”
齐王一抬手,早有知机的亲卫拿过了鼠皮呈了上来。
“展开。”
叶伤槐走到亲卫面前,指着鼠皮左下方,“摸摸看。”
亲卫应声去摸,只摸得一手黏腻。他捻了捻手指,又将手指放到鼻前闻了闻,才道:“是饴糖。”
林慕远登时反应过来:“是了!当初,得了叶天师的指点,在库房的房梁上抹了饴糖浆。后来,叶天师就从房梁上得了那根白毛,说是贼重回库房被饴糖浆粘上的。原来……”
原来,饴糖浆粘到白毛是假,粘到黑毛鼠精才是真!
叶伤槐补充道:“如若姜老爷还不认,无妨,可以打人去银库的房梁上看,看看那饴糖浆糊住的地方是否有残留的黑毛。只需取来,一辩就知道了!”
她没有说,这饴糖浆是她掺了“无觉”
符水进去的。不管是人还是妖,就算被饴糖粘上了,也不会现。
“我,我,”
姜益看看鼠皮,又看看叶伤槐,开口喊冤。
“我是想去看看,是谁盗走了那笔长沙押送来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