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迷蒙中,听到谢宴洲似是提醒的话。
“不虚又怎么会爬几层楼梯就累?”
她登时眼眸发亮,回过味来,逻辑链被死死压制,她浅叹一声,今晚第二次不想和他说话。
城中村的路灯和周边屋子同样陈旧,光线昏暗,水泥路凹凸不平。
两人安静往前走,身侧体温很高,她往侧边躲了躲,无端有种拘束感。
谢宴洲留意到她的举动,目光微顿,眼神游移到远处。
他一身定制西服,袖上的贝壳扭扣在弱光下折射五彩光芒,矜贵的气质与斑驳掉色的楼栋形成极大的割裂感。
楼上传出几声外乡争吵声,锅碗瓢盆砸地落下砰砰声响,夫妻间的丑事大肆外扬,高音贝在静夜里越发明亮。
晏知愉眉骨微隆,烦躁地加快脚步。
身旁的男人虽不熟,但让人知道她住在隐私外泄的窘态地方,她的自尊终究受不住。
晚风吹拂,地上树影婆娑,沿街的紫荆花树飘落花瓣,轻轻陨落在女孩的肩膀,又柔柔地滑落,坠地。
纤薄的背影映入谢宴洲的眼眸,察觉到她的小情绪,他稳步跟上。
他们走到楼道口,抬眼看,正赶上吵架夫妻的现场直播。
女人在三楼,男人在楼下,两人隔空对骂。
“有胆死在外面。”
“怕你啊八婆。”
“我泼死你。”
吵架的男方几乎每周都会上演一次离家出走,预判妻子下一步会泼洗菜水,身形闪得麻溜。
晏知愉经常抱着雪糕在楼上看戏,也躲得很快。
谢宴洲初来乍到,目视周围人慌张躲开,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顶头就泼下一桶凉水。
半晌,他抄在裤袋的手慢慢蜷紧,掀起眼帘,目光徐徐上移。
“砰——”
肇事者一灰溜关门,对骂方也不见踪影。
晏知愉在屋檐下望着湿漉漉的男人,忍不住“扑哧”
一声。
脏水一滴一滴砸落地面,谢宴洲低下脖颈,冷着眼眸扫射过来。
她赶紧捂嘴,跑上前,心虚邀请他上楼,“到我家洗干净和换身衣服吧。”
谢宴洲缓下呼吸,点头同意。
他向女孩索要具体楼栋门牌号,再转口告知秘书,让人送套干净衣服过来。
不远开外,接到电话的李安夷一头雾水,计算下时间,眉心浮现浅川,这么快就进入脱衣环节了?
枇杷灯色下,跟鞋声此起彼伏。
晏知愉带着男人走上阶梯,边走边想着两人体型差太大,该找什么衣服给他遮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