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就看到四方天井中央,老板穿着家居服,闲懒地坐在红酸枝躺椅上闭眼晒太阳,神色超然,看不出心情好坏。
他拎着从韩国带回的三个礼盒,逐步走近,“谢总,我回来了,aurora送了三份礼物,一份给您,一份给我,一份给番薯过敏的弟弟。”
谢宴洲眼睫微动,缓缓睁开血丝满布的眼睛,头转向侧边,目光在李安夷手上停了一会儿,伸手勾了勾指尖。
李安夷意会,递上属于他的那份礼物。
谢宴洲敛了敛下颌,起身端坐,垂落鸦羽般浓密的长睫,打开礼盒,发现围巾上还有一封信。
他揭开蜡封,翻开信纸。
哥哥,我养好伤了,明天下午就回美国。
谢谢你的照顾,想了很久,不知道要送什么回礼,也没机会问你的喜好,寒冬已至,看你脖子空荡,就送条围巾给你保暖。
再见啦,哥哥,与你相处的这段日子,是我人生的珍宝。
后会有期,祝哥哥学业顺利,平安喜乐。
终于不叫错称呼,谢宴洲的眸光定在“珍宝”
二字上。
看了会儿,他折叠起信纸,掀起眼帘,状似无意问秘书:“她几点走?”
“明天下午五点半。”
他闻言揉揉信纸,淡漠眸底浮腾星点暗芒,“有人送她吗?”
语落,天井回荡一片寂静。
出院前夕,晏知愉去工作室做造型,头发和妆容都打造成当下最热款,化妆师用大量遮瑕掩盖她青黑的眼圈。
回院时,护工眼前一亮,卯足劲夸她漂亮。
晏知愉被夸得脸颊微红,内心仍报着一丝期望。
可拖到下午四点半,她终究还是没有等到想见的人。
不等了,她下楼结算医药费,院方却告知所有费用都付清了。
她讶异地问起付款方,却只查到钱款来自韩国银行的一个私人账户。
思绪空白几分钟,她没想出来是哪个好心人,这趟旅途还真是惊喜繁多。
走出医院,她略带遗憾地回眸,转身搭车前往首尔机场。
沿途,晏知愉目视汉江,思维逐渐飘荡,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礼物,是否有读她的信。
还是说,她于他而言,只是一场旧梦。
太阳快坠落地平线,玻璃窗外的阳光越发热烈。
流景扬辉,云朵橙得发红发黄,如颜料罐倒入天际。
办理完行李托运,机场却突然公告她那班次的航班出现意外延迟,半小时后才能登机。
晏知愉谢绝护工继续陪伴,独自坐在候机厅等待。
她一身纯白丝绸风衣裙,明艳容貌配上精致妆造,惹得路人频频回头。
机场跑道,一架湾流g650徐徐滑落。
两个便衣警察开路,谢宴洲和李安夷走在中间,后面又跟着三个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