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刘世培出现,花了?好长时间和他建立信任与依赖,才将?他从医院接走,搬进了?如今的半山别?墅。
从那以后,秋末染乖巧懂事、不提要求、不再说话、不再踏出家门,困囿于自己的小小星球,恐慌宇宙。
圈地为牢,就不会再犯错了?。
就不会再害人?。
天边堆起?层层叠叠的红霞,红艳欲滴,塑料棚让景色失真,犹如血漫天穹。
秋末染的叙述并不流畅,更谈不上?生动和代入感,却在夏初浅心底掀起?滔天骇浪。
这就是那个连刘世培都不得而知的秘密。
沉痛的过往把聆听者都压得无力喘息,夏初浅不可置信地紧紧捂住嘴,二十度的温室竟让她从头冷到脚,问:“那……小染,这里就是……”
声音从指缝中钻出,像极了?呜咽。
少年沉静的眼眸环顾四周,轻声道:“一模,一样,但搬家,所以,不是,这,里。”
花草土壤、藤条秋千、地面的鹅卵石,连位置摆放,都原原本本复刻当年。
蕾丝金露花过了?花期,不凑近闻不到奶油巧克力味,他低头看?脚边,窒息身亡的莒藜还躺在这儿,眼球凸出,身体僵直,活像干涸而死的鱼。
一如当年。
记忆力太强大,让痛苦根深蒂固。
“小染……”
夏初浅不住哽咽,“你?爸爸,为什?么……”
他摇摇头:“不知道。”
似角色置换,秋末染平静如常,像在谈及别?人?的事,倒是她情绪激荡,一双手紧攥
衣摆,指尖麻木冰凉,大口呼吸仍抵消不了?心脏传来的锐痛。
她心疼他幼年昏暗无光,心疼他生长在阴冷裂缝中还能守住内心的纯洁无暇。
少年扭头看?她,大手覆上?她的发顶施以安慰。
第一次把?伤口揭开给人?看?,没?想象中痛不可忍,也许因为面对的是她,还得来一丝释怀。
待心绪安定下?来,夏初浅哑着嗓子问:“小染,你?觉得你?妈妈的死,你?有错吗?”
没?有迟疑,秋末染点点头。
“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自责,你?不是罪人?,你?是最大的受害者。我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让秋先生下?此毒手,但是我知道,只要他有杀心,这一天终将?到来。”
“不是那天,就是日后的某一天,和你?在不在场无关,和你?吃不吃牛奶糖更无关。悲剧是秋先生直接造成的,他自己也清楚,所以,他把?痛苦转嫁给你?。”
人?在极端绝望时,大脑会生成自我保护机制,或失忆遗忘,或美化捏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