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受苦了。”
言罢,青岚侧首,悄悄将眼角的泪拭去。
此时刚送走尚嬷嬷的青凝进了室内,看着青岚微红的眼角,还有桌上凌乱破碎的里衣,也大致明白过来,殿下的想法。
她走过去,拍了拍青岚的肩膀,笑道:“殿下,奴婢倒是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起码以后您能做回自己。”
赵稚柔手上动作一顿,看着青岚落泪,青凝微笑的模样,心里一震,想起以前几乎整日都围着晏周转,如今好似,身心都轻松了不少。
她想起了皇后娘娘对她说的话,让她过得肆意一些。
以前在宫里她总是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如今嫁了人,谁说就一定要把整颗心系在男人身上呢?
她贵为公主,虽嫁了人,但相当于半个自由身,她为何不把以前未曾尝试过的事情,都如数体验一遍?
“你们说的对,这般人间,没有什么比自己更重要了。”
赵稚柔眼底露出真切的笑意,既如此,以前种种,就当是一场梦罢。
不是不难过,这几日晚上总无法入眠,心里的不甘几乎要化为潮水,将她淹没,被悲伤的情绪操控,令她感到惊恐。
所以,不能继续沉浸在那样的情绪中。
“殿下,您真的想通了?”
青岚面上露出惊喜的笑意,这两年她是将殿下的付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两年来,几乎每一日,殿下想的都是晏大人和晏府,一天时间里,除了睡觉之外,便是连看话本吃点心的时间,都在想着如何讨好他。
亲手缝制的里衣,也不见得他穿过,烹煮的吃食点心,他也直接给了其他人,苦心抄写的孤本,也弃之如敝履。
说到底,是她太过卑微,堂堂公主,也落得如此地步。
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让人看了心惊。
即便是表面看着没什么,然内心定然是悄悄死了一场,不然不会这般失望。
“想通了。”
赵稚柔垂眸,看着掌心被剪子印出的痕迹,淡淡开了口。
她撞了两年的南墙,如今还是如少年时一般,孑然一身,说来也是可笑。
“殿下,您若不开心,便发泄出来吧,闷在心里,奴婢担心您身子出问题。”
青凝想起李女医说的话,说殿下心里郁结过多,不利身子恢复。
“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
赵稚柔揉了揉掌心,慵懒地斜倚软枕,青丝垂落,露出白皙的脖颈,樱唇微勾,眉眼娇娇,眼波流转,犹如枝头沉坠的栀子花。
不等两人回答,少女伸出玉指点了点桌上的里衣,漫不经心,樱唇轻启:“叫人拿去丢了。”
青岚将眼泪擦干,笑着应了一声,将收拾好的东西裹成一个大包裹出了松华院,刚到角门,便见到府里专门处理废弃物的小厮阿宋,她朝着阿宋招了招手道:“过来,殿下有事吩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