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是何物?”
赵稚柔闻言,觉得好奇,心里却忍不住发笑。
“还记得那日我和你说的最近庆都时兴珠绣么?这便是用来绣花的琉璃珠,今日我着人整理出来,谁知不小心打翻了,想着他读书人脑子好,便拿来让他挑。”
陈氏说着,抬手将匣子打开,便见得满满当当的形状各一的珠子塞了一整盒,五光十色,让人看着眼花。
赵稚柔有一瞬间的失神,她记得去年晏周生辰,她亲手为他缝过一个刺绣锦囊,用的是双面绣法,天青绸布,绣了半个手掌大的白鹤。
吉带以金豆子大小的琉璃珠为串,整整弄了一日,挂带则是手编吉祥结,跟着宫里的绣娘学,花费了一个月才有成品。
那个锦囊,是送出去了,只是从未见晏周佩戴过,她曾经问过一次,晏周说不喜欢佩戴那般华丽的饰物。
直到有一日,整理私库时,从一个落了灰的箱子里看到那枚锦囊,她才知道,晏周是多么厌恶她。
所以,晏周如何会爱上自己?
弃之敝履的锦囊和爱意,怎么会有重见天光的那日呢?
不过是因为习惯了她的示好,如今她如数收回,他不适应罢了。
什么尽到做丈夫的责任,其实不过是他想再看看自己心软,重新又当回那个傻乎乎的温柔小意的妻子罢了。
晏周并未注意到赵稚柔的神情,他眉心一跳,看着眼前大大小小的琉璃珠,眉心微蹙,“母亲,我怎不知你有绣花的爱好?”
“你知道什么?你怕也不知你老娘还得过庆都最强绣娘的称呼罢?”
陈氏没好气瞪了晏周一眼,拉着赵稚柔坐了下来。
赵稚柔没想到她随口一说的话被陈氏记在心里,眼底的淡漠消了几分,敛了心绪,笑道:“谢过母亲,只是这珠子一时半会儿也挑不出来,夫君想来也忙,不若算了。”
她并不想和晏周相处,可以的话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了,在晏府除了这个屋子能让自己自在些,没有其他地方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殿下不必担心,您喜欢何种颜色的珠子?”
晏周听出少女言中的有让他离开的意思,当即就开口问道。
“哎呀柔儿,你何必顾虑他?他对你做了那些事,你怎么使唤他都不为过。”
陈氏拍了拍赵稚柔的手,又瞪了自家儿子一眼。
赵稚柔扯了扯嘴角,点了点头,淡淡道“就挑粉色的吧。”
看样子晏周只和个别宗亲提了此事,陈氏并不知道她有和离的想法,而且她并不打算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和柔儿有话说,你就待在外头挑珠子。”
言罢,陈氏拉着赵稚柔进了内室。
“柔儿,我有东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