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如意在自家的小院中做点心,听长风说二少爷吃醉酒了,她心头诧异,还是赶回大厨房,热了一杯浓浓的水牛乳来。
里头拌了槐花蜜,闻着香味又甜又醇。
跨了大半个府邸,长风好不容易把二少爷弄回炕上,累得话都不想说一句,直接坐倒在地。
偏偏二少爷喝醉酒像变了个人似的,极难伺候,一会儿让他倒茶,一会儿要喝白水。让长风拿书册来,挑来挑去,都不满意,说不是他要的那本。
长风在心里腹诽,二少爷您坐都坐不稳了,还看书呐,这不得跟看天书似的。
看到史如意来了,长风如蒙大赦,立刻从地上弹起来,将卷起来的书册都塞到史如意手中,看看倒在炕上不省人事的二少爷,又看看史如意,冲她点点头,郑重伸出手比了个大拇指。
然后逃也似的飞离院子。
史如意:“……”
她开口唤了云佑几声,声音由小到大,半晌,没见任何应答。
史如意无法,只得把牛乳盏放到炕桌上,身子前倾,一只手扶桌,一只手轻推云佑的肩膀,道:“二少爷?……二少爷!”
她手下使了点力,忽然,手腕被人牢牢握住,从掌心到心尖,传来灼热的温度。
史如意睫毛一抖,抬眼,正好撞进一双茶褐色的眸里。
云佑握了她的手,眼中神色清明,却哪有半点吃醉酒的样子?
相思豆
史如意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僵在了原地。
云佑掌心抓着她的手腕,眼睛盯着史如意,身子却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麽。
他神色中没有醉意,手心传来的温度却烫得吓人,清冷的面容染上了点点绯色,像白玉盘中捣碎的花汁。
这般定定地望着她时,如江畔春风,缱绻又和暖,那岸上的柳条柔柔地招啊招,招得过路人心荡漾。
……这张脸还真是容易勾人犯罪。
史如意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踌躇片刻,伸出另一只手在云佑面前晃了晃,没反应,甚至眼皮都没动一下。
她松一口气,目光移开,道:“二少爷,你醉了。”
云佑回她道:“我没醉。”
醉酒的人都会说自个儿没醉。
史如意忍不住笑,她试图往回抽自己的手,云佑握得紧,没能抽出来,索性不管那只手,任由云佑握着,在炕上找了个舒服的位子一同坐下。
她和云佑挨得极近,近到能感受到云佑身上的热度,比她要高上两分,像坐在一个天然火炉边,暖融融的。
史如意闲闲地用手捧起那杯牛乳盏,放到云佑面前,引诱般的劝哄道:“二少爷,趁热吃点牛乳罢,解酒的,明个儿起来就不会头疼啦。”
云佑瘫着脸,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