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声惊喊,随即跌身滑滚了出去。
听到叫喊和响动,樱猛然回身,相继到达山顶的仙仙等人也回头张望,只见若若连滚带爬落进了原路走过的树林之中。樱面目失色,腿脚不由自主追向前去。
“樱亲!”
仙仙急声将樱喊住。山势险要,山路泥泞,一个人回去是很危险的,而且,好不容易才爬到山顶,前面的人已经翻过了山头,如果现在返回,势必会耽误时间。
“走吧,姐姐?”
灵灵无可奈何地望着山林深处,对樱说。
樱呆滞不语,六神无主,扶着一棵小树缓缓蹲下身体,凝视树丛之间,若若的身影迅消失,呼救声渐渐落下山坡。
“樱姐姐,快点——”
殿后的几个姐妹半停半走的,隆隆火炮声已经将战场的边缘推进到此,见樱不肯走,她们只好先行离去。
“若若……”
落叶在樱的手里捏揉成团,心慌意乱的她跪倒在地,急促的喘息欲呼无声。
哗忽——山中骤然腾起了紫色光芒,在樱心惊欲绝的这一刻,将她推身而下,向着山坡回路丛生的林木,倾流而去。
半山之上,拥绕着城堡密布的荆棘在烈火中熊熊燃烧。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与坚不可摧的城堡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些生命力极其顽强的物种,即使残焚殆尽,只要再历经一场*,又会遍地开花,更甚繁茂。正所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你有何不满,刹雷,你也心知肚明,我给过你多少宽容,多少特权。”
中央大厅气氛渐缓,外面依然轰鸣阵阵。
“我不欠你什么,雷。你要对我动手,只会自取其辱。”
刹那毫无意趣地说。
“哼”
雷重新拿过一杯茶,喝了一口,道:“我说过,最终能毁了你的,不是我。你大可以无视我的忠告,我之所以与你耗费唇舌,不过是想提醒你,一个人无论有多大的能耐,凡事只要身在其中,就该遵守游戏规则。”
“呵呵,你这是在教训我吗,雷?”
刹那背过身去。在雷的咒怨下,他心气难平走出中央大厅,夹道的石壁随炮击震晃不止,狭窄的空间令他心烦不已,原本打算前往可可的房间,忽然决定取消,于是转道行去。在一面宽墙前停步,他按动机关,墙上打开了一个箱型缺口。刹那手握闸刀,轻思闪念,狠下心来猛地一拉:
“去!不玩了——”
火炮声中突然传出尖锐的鸣响,紧接着,只见迷雾里的城堡繁星闪烁,映照得山谷奇幻美丽。
“绣大人……”
攻击者们纷纷停止了开火,浓烈的硝烟中渐渐有了一缕缕花香的味道,峡谷瞬时寂静了下去,眼前星光绽耀,景色令人迷醉。绣绣目光惊异,神色呆痴,冰封的脑海不自觉的融化并陷入了无限的遐想——
绣绣,姐姐好想你……
仿佛渐缓被拥抱入怀,从心底升腾起的温暖知觉触抵着绣绣的每一根神经,让她无法呼吸,无法言语,星光在泪眼里逐渐映红,成为一片血的星河——
抱紧我……姐姐,把绣绣抱紧……
突然,星光由弱变强。霎时间,千道万道深红色射线从雷氏城堡无数孔隙之中散放而出,如火山迸,暴雨天降,峡谷炸裂了!
慌乱中的罪恶组织,退散不能,奔逃不及,射线刀纵横扫射,万箭穿心,血浆、红光乱空飞溅,惨鸣嘶叫,震耳欲聋。
稀松的草木之间,身上裹满污泥、树叶的若若,一直朝山下滚落。为了验证她的自信,若若任凭身体摔滚,不愿半路打住,哪知这山本来就陡滑至极,想停也停不住了。她浑身酸痛,黏湿难忍,衣服上下早已被撕扯挂破,腿脚和胳膊也多处被划伤。唉,真是自讨苦吃……正这样想着,不晓得哪里冒出一根带刺的断枝,猛地从她身上勾划而过,呲啦,破开了一条血口子,若若痛得紧咬着牙,翻滚之中摸准身上的匕,忍不住抽拔而出,左插右砍,谁知,锋利的匕只会顺路斩树断草,欲静而路不止。若若昏头转向,瘫软无力的直喊疼。
正在这时,萌动的紫光从上坡蔓延而下,追踪着翻滚的身迹,加倾移。若若感到了一阵温爽,头顶上方飘来一片柔和的紫光,向下倾盖,从她的身体拂泻而过,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觉,她欣然闭上眼睛,只觉得是一双手臂由缓到急将她抱牢,瞬间,震荡的身体静滞了下去,她感到自己正安躺在一个温适的怀抱里。
随着预料之中的惊讶,若若慢慢睁眼:抱着她的,是凤。
“好了,没事了。”
凤随即把满身是泥的若若轻缓放落在地,暂时松解了焦虑神情。
若若呆楞了一下,在极短的时间里身体似乎对凤已产生了极强的依赖。“谢谢你……”
她微微一笑,“只有你在乎我,会来救我。”
打量着若若浑身上下的伤口,凤仿佛又看到了初次相遇时的若,那个悲惨孤苦的女孩子,现在她似乎开朗了许多。
“昨天晚上……是我不对,我不求你原谅我,现在只想诚心地向你道歉。”
若若试着鼓起了一点点勇气,对凤说出心里话:“因为,即使有天大的事摆在面前,你都会毫不犹豫地转来救我……”
直面若若的眼神,总有一些未知的错觉,“你去向樱道歉吧。”
凤转过身体,遥望山顶,正在散去的尘雾里显露出天空鲜艳的蓝,“救你,只是我的本能反应而已。”
他默语,这时,起步欲行。
越是这样的冷漠,越能牵动内心深处的激荡。若若不敢再言表,只是惊道:“你还要去那边?去到刹那的陷阱里?”
漠视前方,凤似是想起了什么,他侧转回身,右臂撑出,把手递到了若若面前。“我……”
若若呆望着凤肃穆的脸,初遇之时,凤就是用这只手来抱她的。
她已无暇顾虑,一只沾满了泥水、纤瘦擦伤了的手伸给了凤,一时间,久别的温度从手心之间感传,冲破了矜持的笑容、忽然使她觉得连同身心也都交付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