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引南没有送你?”
路呈星突然问。
乔息呆呆地没说话。
路呈星道:“他对你不好。”
“……”
乔息不知说什么好,夏引南突然奇想扯的谎,乔息却不知道怎么圆。
他下意识拿出手机看了看,给夏引南发出去的消息仍然没有收到回复。
夏引南小心地走下土砖砌成的破烂阶梯,发现自己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
他差点没素质地爆了粗口,烦躁地踢了路边的石头一脚。
拿出手机一看,不仅仍然没有信号,经过一晚上还没电关机了。
山中气温过低,幸好山上有守林人留下的小屋子,没有锁门,让他勉强找到了遮风挡雨的地方。
夏引南几乎是靠着在心里一遍遍骂秦鹜才度过了一晚上。
从小到大就是这样,无论他的倒霉和秦鹜有没有关系,好像一遍遍想起秦鹜才能让夏引南恢复一些力气。
冻了一整晚,他的脸色已经很苍白,转来转去总是在原地打转,夏引南又渴又饿,坐在地上再也没力气起来。
现代人会冻死在大城市附近的山上吗?
他漫无边际地想——谁说不会呢,希望秦鹜给我的墓志铭写“这个蠢货是冻死的”
。
狂风卷过干枯的枝叶,夏引南感到脸上一凉。
下雨了。
直到奶茶喝掉了一大半,路呈星仿佛才想起来自己还要乘飞机,乔息陪他走到最近的队伍后方,路呈星再次转过身,两人四目相对。
“……一路平安。”
乔息下意识道。
路呈星看着他,低声问:“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
乔息愣了愣,又听路呈星道:
“就当最后的告别吧。”
乔息又想哭,怕被路呈星看见,下意识走上前抱着了对方。
路呈星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乔息的背。
和往常不一样的拥抱。
从此之后路呈星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吧,没有乔息的生活。
乔息感到难受,放开路呈星:“快进去吧,再……”
话语未落,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机场明亮的吊顶和光洁的地面像突然掉了个。
乔息眼前一黑,落入路呈星熟悉的臂弯中。
“乔息在哪儿?”
咔哒,咔哒。
墙上挂着一个老旧的挂钟,秒针每走一下,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阳台和窗户的窗帘都拉得严丝合缝,偌大的房间在大白天透不进一点光。
没有人知道路呈星在床边的椅子里已经坐了多久。
在床上人沉睡的时间里,他也几乎一动不动,任凭身影淹没在黑暗中。
按照路呈星预估的时间,乔息很快就会醒来了。
顺时针行走的指针,偏偏像审判路呈星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