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怕喝药的。
楚容挑了挑眉毛,来到床边坐下,拉出她一截手腕诊脉。几息过后,楚容略点头,道:“从脉象看来,韵娘的身子已然无虞。我多嘴问一句,韵娘可容易多梦?”
孟韵眉头紧锁,点头道:“确实如此。但说昨日之事,我已梦见岛上几乎所有的事——特别是谢大人。贺鹰从水里跳出来,拿着刀就要砍,我想救他,可根本来不及、来不及……”
楚容牵过她的手,用了些力让她冷静,语气轻松。
“那傻小子运气好,他肩上虽说挨了一刀,好在没有砍到心脉,养两日便没事了。不过那刀砍得是真吓人,差点就伤到了脸。你说,要是还没成婚脸就破相,哪里还会有女子愿意要他?”
说着说着,楚
容眼圈一红,显然也在后怕。
“怎会?”
孟韵立即摇了摇头,她认真道:“谢大人为人清正,武艺高强,最是可靠。这样好的郎君,肯定会遇上一个极好的女娘,白首一生。”
“但愿吧。”
楚容低头叹了一声,接着又问道:“你真要去看临帆?他肩上戳了个碗大的血窟窿,瞧着都吓人。”
孟韵道:“谢大人受伤,说到底是为了救我。我如今已无大碍,自然应去看他。只是不知何时方便?”
楚容立即道:“现在就行。”
孟韵惊讶,“这么快?”
一旁的青幺将晾好的药端过来,楚容愣住,接着眼睛一转,立即想到了说辞。
“我祖父听说他这个外孙命悬一线,当然是巴巴地赶过来看他。我瞧着估计也该谈完了。正好趁着他还清醒,你也一道过去看看。”
孟韵仔细一想,点头同意。
看望过谢轻舟后,她便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离开,旁人也挑不出错处。
这里毕竟是衙署、谢轻舟的地盘,未免别人说闲话,她还是早些回铺子为好。
顺手接过青幺递来的药一饮而尽,孟韵迅速收拾了一番,同楚容一同去了谢轻舟房中。
屋内,谢轻舟脸色苍白,有气无力躺在床上,强睁眼听他外祖训话。
楚原到底心疼自己孙儿,恨恨接过一碗滚烫的汤药,难得耐心一口一口吹凉了喂到谢轻舟嘴里。
谢轻舟躺在床上,半边身子不能动弹,硬着头皮吞了几勺,苦得他皱紧了眉。
楚容这丫头,别是在他药里下了其他的东西。
谢轻舟央道:“外祖,让我自己喝吧。”
不然还没疼死,就先被这碗怕是下了足足份量的黄连苦死。
楚原哼了一声,将药重新递给谢楼,叮嘱道:“吹凉了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