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尾巴痛苦地喘息着,扭曲的脸上涕泗横流,他仅剩的左手高举着匕首,向哈利靠近。哈利意识到了他的目的,但负伤的身体与紧紧束缚着他的绳索让他无法离开。哈利拼尽全力挣扎、扭动,仍只能绝望地看着虫尾巴把匕首刺进他的臂弯。
“仇—仇敌的血……被迫献出……可使你的敌人……复活。”
虫尾巴掏出一个小玻璃瓶,接住从哈利手臂上流淌下的鲜血,摇摇晃晃地走到坩埚前将其倒入。液体变成了耀眼的白色,钻石般的火花在锅中不断炸开。虫尾巴再也无法忍受地摔倒在地上,捧着自己的断臂呻吟、抽泣。
坩埚中突然飘荡起白色的雾气,笼罩住了周围的一切,让人看不分明。没有人知道那诡异的液体又在发生着怎样的异变,哈利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求求你了……就这样淹死它,不要成功……求求……
然而在那雾气之后,缓缓升起一个男人的影子,又高又瘦,仿佛一具骷髅。
“给我穿上袍子。”
那个冷酷尖厉的声音说道。
虫尾巴慌乱地拾起地上的黑色长袍,一边低声抽噎着,一边用仅剩的那只手将袍子披在那个瘦高男人身上。
男人挥开雾气,走到哈利面前,死死盯住哈利。哈利看清了那张脸,那是时常出现在他三年噩梦中的面孔——比骷髅更苍白,血红的双眼,扁平的鼻子,鼻孔是两道细缝,仿佛蛇一般。
伏地魔复活了。
巨大的恐惧与慌乱让哈利感到全身冰冷,好似血液都凝固了一般。伏地魔俯视着哈利,眼中有着快意与玩味,面上浮现出巨大的喜悦,仿佛在欣赏濒死猎物的挣扎,他人的恐惧就是他最好的食粮。
“主……主人……”
虫尾巴哽咽着爬到伏地魔的脚边,“您……您答应过的……”
“伸出手臂。”
伏地魔懒洋洋地说道。
“谢谢您……我慈悲的主人……谢谢您……”
虫尾巴急忙将血淋淋的断臂伸出。
“不是这只。”
伏地魔不耐烦地俯下身子,无视虫尾巴凄惨的求饶,抓住他的左臂扯开衣袖,露出隐藏在衣物之下的印记——哈利曾见过那个鲜红色的印记,那是食死徒的黑魔标记。伴随着伏地魔的触碰,虫尾巴发出阵阵哀嚎,印记也逐渐变为黑色,连带着哈利的伤疤也开始刺痛。
“在感受到它之后,有多少人有胆量回来?”
伏地魔脸上带着残酷的得意,他喃喃自语道,“又有多少人回愚蠢地不来?”
伏地魔开始在墓地来回踱步,带着急切、兴奋和满腹的倾诉欲。他自顾自地向哈利讲述起自己父母的故事,描述自己是如何残忍地杀死了父亲,血红的眼睛在墓碑与哈利身上扫来扫去,像是在回忆那些令他愉悦的过往。
“喔,看看,他们来了,”
伏地魔停下了踱步,轻声说道,“我真正的家人们。”
空气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一个又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幻影移形到墓地,他们的神情惶恐不安,前进的步伐小心翼翼带着犹豫不决。他们缓缓向伏地魔靠近,沉默地站在他跟前。直到一个食死徒脱力一般跪倒在伏地魔脚边,亲吻他的长袍,其他人才如梦初醒一般,纷纷跪着爬向伏地魔,亲吻他的袍子,再退开到一边站起,默默围成一个圈子。
“欢迎你们,食死…等等,你是谁?”
所有人猛然转头,视线聚焦在一个被忽视的角落。一个身穿黑衣,体型纤瘦的男人站在那里,一头白发在月光下微微发亮。明明是十分显眼的模样,但不知为何在伏地魔开口前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你可以叫我ncer(枪兵),”
白发男人眨眨眼,哈利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几分无辜,“我正在找一个叫阿朗索的男人,你们有谁见到过他吗?”
伏地魔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冰冷,他烦躁地下令到:“干掉碍事的。”
哈利惊恐地瞪大眼睛,发出呜呜的叫喊,试图阻止食死徒夺走那个奇怪白发男人的生命。但食死徒的动作比他快得多——
“阿瓦达索命!”
一片强烈的绿色光芒一闪而过,哈利的伤疤开始突突的疼,过量分泌的肾上腺激素带着他的心脏狂跳。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名叫ncer的男人面前突然浮现出了一轮圆形的金色铠甲——他从哪里变出来的?这可不像飞来咒的效果!——索命咒就好像石沉大海一般,什么动静都没造成,直接消失在了空气中。
“率先发起进攻吗…好吧,虽然我无意与你争斗,但面对前来挑战的对手就该全力以赴!”
和金色圆铠一样,一杆金色的长枪凭空出现在ncer手中,炽热的火焰在ncer的身边蔓延开来,将整片墓地照得如同白昼。哈利看到,男人青色的眼睛突然迸发出红色的光芒,直觉告诉他那里积聚着可怕的力量。
“用武器未免太过不解风情,真英雄以眼杀敌!”
“等等!”
伏地魔突然大喊到,“我想我们或许产生了些许误会,毕竟你突然闯入了我们的集会。既然你无意与我们争斗,那么我可以告诉你阿朗索的去向。”
ncer眼中的红光慢慢消退,他淡淡地开口道:“没有什么误会,你只是判断自己不是我的对手才想到谈判,看来你已经见识过了从者的力量。虽然你是个卑鄙狡诈的无耻之徒,但介于我现在非常需要这份情报,还是不得不与你合作,请你告诉我阿朗索的去向。”
伏地魔丑陋的蛇脸整个扭曲起来,他的手死死捏住魔杖,把魔杖拧得咯咯作响。周围的食死徒大气不敢出,纷纷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