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天降好事,纪何以为他是让自已打开看,忙不迭的接过来,刚要拆开,
“别拆。”
徐雾白又说。
纪何正要撕纸的动作紧急刹车,疑惑着抬头,不让看给他干啥啊?
“咋了?”
纪何低头端详了一下手里的东西,开口处已经被自已折出了印子。
徐雾白说话的时候眼睛没离开过信封:“这不是给你的,是让你替我保存的。”
说的时候表情也很凝重,好像里面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纪何被他这神神叨叨的模样整得好奇心都没了,把信封塞进自已的外套里,“那啥时候可以打开啊?”
徐雾白暂时也不知道:“先放着吧。”
说罢转身离开了,纪何一脸莫名其妙的挠挠头,把信又从口袋里拿出来,嘀咕道:“这种东西为啥不给盛迟年,给我干嘛?”
盛迟年今天睡得格外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家里没有人在,他也不知道徐雾白几点出门的。
给他发了消息,得到回复后,盛迟年简单洗漱完便去店里找他了。
现在这个时候店里刚送走一批顾客,人并不多,徐雾白正在台前擦机器。
“怎么早上不叫醒我。”
盛迟年走到徐雾白跟前,见他还没注意到自已打了个响指。
徐雾白闻声抬起头来,刚才盛迟年一进门他就看到了,用余光看见的,故意没抬头:“不想打扰你的美梦。”
哪有什么美梦,盛迟年苦笑了一下。
纪何在一边,看着他们这边的对话,本来想提一句那封信来着,但一直没找到插口的机会。
“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盛迟年倚在吧台上,还是头一次听他请求自已,徐雾白笑了笑:“是什么?”
来的时候,盛迟年已经措辞了一路,但看到徐雾白后,话到嘴边却又讲不出,如鲠在喉的感觉当真难受,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盛迟年这么纠结,为难的表情挂在脸上相当明显,徐雾白摘下手套覆上他的手背,拍了拍:“说吧。”
这件事是盛迟年不得不做的事情,本来也可以不跟他讲,就当是为了两个人的感情,他做一次自私的人,可转念又一想,夫夫一体,这件事徐雾白应也是知情者,“我……想回一趟茄市,时间不长,几天就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偏下,不敢看徐雾白的眼睛,似乎是怕他会多想,连忙又说道:“很快就会回来,好吗?”
徐雾白看盛迟年带着不安的眼神看向自已,突然觉得心里刺痛一瞬,按来说这件事不应该让他带着这种不安的神情向自已开口才是,茄市本来就是他的家,回家是他的自由,但偏偏因为自已,导致盛迟年现在就像一个飘忽不定的芦苇一样,风吹哪边他就得向哪边倒。
“去吧。”
徐雾白说:“那里还有你的家,这么久了也回去看看吧。”
徐雾白明明感觉自已是提着嘴角说的,可为什么在盛迟年眼里倒映出来的样子,他笑的比哭的还丑。
虽然徐雾白并不是刻意表现,可那种带着牵强的笑容仍然深深刻进了盛迟年的眸中。
如果可以,他也想一辈子都只陪着徐雾白,因为他们的过程太难了,但他现在没办法,他身后的那根线只是放长了,并不是松开了。
“我会很快回来。”
这是他第二次向自已保证,“好。”
徐雾白的眼里漾出一抹笑意,是真心的在安慰爱人的不安。
盛迟年想问要不要跟他一起回去,不用一起去茄市,徐雾白可以去番市,在刚进来时看到徐雾白的一刹那,这句话差点就脱口而出了,可看到他努力挤出笑脸的模样后,盛迟年突然发觉这对他是不公平的。
徐雾白在这里有生活有朋友,他凭什么提出让徐雾白回到那个没朋友没家人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说到底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满足他自已罢了,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盛迟年没有耽搁,下午他就买了回茄市的机票,他明知道盛初阳闹自→杀是为了逼他,想让他回去。他现在坐上飞机的唯一原因也只是因为他知道这件事不会只有一次,盛迟年迟早要去解决,母亲始终是他和徐雾白人生中的一个炸弹,如果任由它在那里倒数,等爆炸那天,徐雾白肯定会受伤。
他可以背负任何名义上的谩骂,徐雾白不该,他什么都没做错,他唯一做的和自已有关的一件事就是爱上了自已。
此行盛迟年是抱着决心去的,能说服盛明初的话,徐雾白和自已的未来是可以慢慢走的。可如果没能说服,便趁此机会,把身后的线彻底断了。
徐雾白下午便无心工作,纪何察觉他心不在焉便让他回家休息。到家后,推开家门,家里静悄悄的,徐雾白站在玄关不动,大脑和身体突然都有一瞬间的怔愣,看着自已生活了几年的家里,他却总觉得这里和某个地方重合了。
曾经在另一个地方,那个家里也是这样的布局,但唯独少了一样,盛迟年去哪了?
徐雾白的世界突然开始翻涌,他尝试着喊了一声:“盛迟年”
“……”
安静的家里没有任何人回应他,什么声音都没有。
在客厅的沙发上有一个毛毯,是后来盛迟年购置的,徐雾白看到它,脚下步伐匆匆,飘忽的走过去,双手触摸到毛毯的一瞬间,白色的毛毯在他眼里变成了灰色。
这是盛迟年家的那块毛毯……
徐雾白眼前猛然天旋地转,在他的视线里,自已的家,盛迟年的家,两个家不断的在自已眼前重合分离,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他的头快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