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程臻盯着天花板放空了好一会,思绪渐渐回笼。
这两天的事走马灯似的在她眼前演了个遍。
肚子的咕咕声唤回了她的注意力,程臻游魂似的走到一楼饭厅,简姨见她下楼,忙把冰箱里的饭菜拿出来热。
仔细算下来,程臻已经三顿没吃饭了。
整个谢公馆都很安静,连经常在里里外外忙碌的谢管家都不见踪影。
“谢少上课去了吗?”
程臻舀了口粥往嘴里送,空空的胃部被可口的食物填满,她的心一点点充盈起来。
简姨露出点为难的表情,欲言又止道:“谢少他们都在东楼那。”
东楼,那就是谢老爷子起居的地方。
“哦。”
一碗粥见底,程臻浑身上下都叫嚣着舒服,她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余光瞥见有人从拐角处走来。
是谢嘉年,他身后还跟着她爸。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相撞,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片刻,在程光海的出声下才重新流动起来:
“臻臻,好些了吗?”
程臻乖顺地点点头,发现她爸和谢嘉年两个人的脸都很臭。
她爸该不会是知道了吧?
程臻脊背一凉,她还没想好怎么跟她爸解释啊!
“既然你说这事你们自己解决,我尊重你们俩的意见。”
程光海欲言又止,望着程臻嘴唇几度张合,最后还是重重闭嘴,抬脚离开了饭厅。
简姨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偌大的饭厅只剩他们两个人。
谢嘉年终于动了动,若无其事地走到她面前,“恢复得还好吗?”
程臻点点头,发现谢嘉年的嘴角破了皮。
就这么安静下来,良久,谢嘉年没看她,目光越过她看向窗外,一个字一个字挤牙膏似的往外蹦:
“你都知道了……?”
他像是怕听到回答,说完之后整个背部都绷直,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思绪一会飘到那天生日宴姜姝那天质问他,又飘到程臻倒在大雨中的场景。
一颗心高高地悬起,随之被重重锤下去。
“知道了。”
程臻见他一脸为难,猜他是在想怎么体面地让她从谢公馆滚出去。
此时不出击更待何时!
程臻硬是从眼眶里挤出两滴泪来,抓着谢嘉年的肩,迫使他看向自己。
大病一场,她的脸色苍白如纸,脸颊侧一道浅浅的疤痕未消,像是在不断地提醒着谢嘉年犯下的错误。
两人靠的极近,彼此气息交融,温度从接触的地方源源不断地传递,谢嘉年能从她的眼底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影子。
一秒,两秒……谢嘉年不忍再看,手指在桌布上抓了抓,他最终别过头,“从今以后,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