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钱吗?”
坎特斯拽着兰瑟来到了桌子前,他伸手拉开了抽屉,里头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捆捆纸钞,坎特斯拿起一沓钱拍在兰瑟的脸上。
脸上的力道远比不上巴掌,甚至都称不上疼,可兰瑟却身体里的血液都僵住了,从头到脚冻成了块,动弹不得,无法呼吸。
“你说你喜欢钱,我特地为你换的,比起支票,这些钱对你来说更有实在感,是不是?”
轻柔的声音像是情人的低语,兰瑟嘴唇颤颤,他想要说话,可这一次坎特斯不给他机会了,滚烫的掌心堵住他的嘴,他听见坎特斯在他耳畔发出嘘声:“嘘——”
“这些钱一沓是一万,这里总共是一百万,”
坎特斯说着又拉开了下面的抽屉:“这里还有,这里是两百万。”
抽屉一层一层被拉开,足足八个抽屉都装满了钱,坎特斯抓起一捆钱在兰瑟的眼前晃了晃:“看见了吗?这是十万块,你想不想要?”
兰瑟眼睛睁得极大,眼眶几乎通红,他死死盯着坎特斯。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不是你说的吗?你喜欢钱,我们是错误,”
坎特斯朝兰瑟笑了笑,他回忆着兰瑟曾经的语气,薄唇中吐出的话语淡漠到几乎恶毒:“但钱总是没有错的。”
坎特斯捂着兰瑟的手指越发用劲,像是想要生生将兰瑟掐碎在他手中,苍白的脸变得涨红,他看着兰瑟在他掌心一点点窒息,却在最后一刻松开了手。
脱力的雌虫跌落在地,他摔下去碰掉了桌上的纸币,他坐在一地散乱的纸币中,艰难喘息着。
金钱、性、暴|力在此刻融合成了一副极具荒诞的暴力美学。
坎特斯弯下腰,他拎起了颤抖的兰瑟。
腾空的亚雌下意识挣扎起来,他被狠狠压在了书桌冰冷的棱角上,疼痛让他红了眼,他再也无法维持乖顺的假象,他不管不顾,用脚踢用嘴咬。
书桌因为剧烈的撞击发出闷响,抽屉被乱动的小腿踢翻,一沓沓纸币跌落撒了一地,可书桌前的他们谁也没在意。
锃亮的皮鞋踩上崭新的纸币,铺撒的纸币被浸润、挤压、摩擦、揉捏,最后变成一团皱巴巴的狼藉,像是一块被丢弃的破布,狼狈之极。
……
坎特斯的食指和中指上多出了一道牙印,深深嵌在手指的根部,牙印淤紫,就仿佛有谁狠狠压下,不留余力想要将它们齐根咬断。
“为什么这么对我?”
一地狼藉中,瘫软的亚雌靠在桌脚,他沙哑地吐出一句话,像是在质问,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像是疲惫绝望至极时的哀莫。
坎特斯只觉得胸膛里的心脏阵阵抽搐起来,他分不清这是爱还是恨,是酸涩还是畅快,他低下头直视兰瑟空洞红肿的眼,缓缓吐出一句冰冷的话:“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
偏听偏信
“就是他害得我!”
“我一个平头小老百姓,大字不识一个,一身的病,就指望着家里头的房子换口饭吃,我看他是学生,好心好意给他便宜,让他住进我家,可没想到他竟然坑骗我的钱!”
“他欺负我不认识字,让他填什么合同,不仅不付房租还骗了我三倍的钱!”
校门口喊着吃了大亏的虫正是出租房的房东,他们不知道怎么找来的学校,堵在校门口宣扬兰瑟的“恶名”
,撒泼打滚诉说自己有多悲惨,四周围了一圈看戏的吃瓜群众。
比起哭天喊地的房东,被质问辱骂的亚雌显得格外平静,他站在包围圈中,四周都是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就像是一台搭好了的大戏,径直将他架了上去,由不得他想或不想。
看着贼喊捉贼的房东,兰瑟神情很冷:“是你单方面撕毁了合同,你说房子有了买主,大晚上把我的行李丢出去,根据住房合同你需要退还房租并且赔付三倍房租作为违约金。”
“噢!”
见事态有隐情,四周的吃瓜群众态度反转,指指点点的话头指向了闹事的房东。
房东冷笑一声:“什么买主,明明就是你的阴谋!”
“是你找了虫假装要买我的房子,这样你就能得到房租和违约金,你拿到了钱就跑了,我的房子卖不出去了,这就是你的诡计,你就是为了骗我的钱!”
“啊?”
故事又有反转,吃瓜群众再度调转话头。
一盆脏水泼到他头上,兰瑟神情更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的房子卖不出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们是租客和房东的关系,你违约付我违约金按照合同办事,一切合法合。”
“狗屁的合法合,当初就是你骗我签合同,我不认识字,想着你是学生不会骗虫,就相信了你,没想到啊,你竟然狠心骗我的钱!”
房东大喊大叫,他房子没卖出去还赔了钱,出租房地段本就不好,一连一个多月找不到租客,他憋了一肚子的气。昨天喝酒时他听见有虫谈起新型租房骗局,合伙做案,一个虫先租进来十天半个月,然后让同伙假装要买房子,价格随便开就是要求尽快过户。他一听,酒都醒了大半,这不就他这段时间遇见的事嘛!
他越听越觉得自己着了道,憋了几个月的火气总算有处撒!房东把昨晚听来的新型骗局添油加醋复述了一遍,他朝四周看戏的学生喊道:“这就是a大的高材生,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的同伙就是那天晚上过来接你的虫吧!”
“说什么是大公家的雄子,我真是昏了头了,竟然骗你们骗了!就你这种家伙哪里有本事接触到大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