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山朝医生点点头,兴致不高地领着路远天上了车,车里没有开音乐,只有高架桥上的鸣笛声和沉闷的风声混合在一块儿,路远天整只手臂都被白色纱布包裹,忽然,他肚子叫了一声。
“饿了?”
楚秋山微微回过神来。
从医院回来这一路上,楚秋山安静的可怕,路远天不敢说话,脸上还贴着几张创可贴,看上去甚是可怜。
车终于开到家里,楚秋山领着路远天上了楼,他打开自己门,示意路远天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从冰箱里拿出一盒包装好的快餐:“你家里有没有微波炉?”
路远天:“没有。”
楚秋山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于是路远天解释道:“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做饭。”
“那你进来吧。”
白色的陶瓷花瓶上插着几支快要凋零的小苍兰,这是路远天第一次看见楚秋山房间的全貌,他站在原地四处打量,直到一只黑色小猫躺倒在他脚边。
“你养猫了?”
路远天很是惊讶,楚秋山是那种非常有责任心的人,他曾经想过和楚秋山养一只中型犬,但最后却被楚秋山拒绝了。
“小猫小狗的生命是有限的,我不想为自己埋下一颗悲伤的种子。”
“那一定会很痛苦,小天。”
阳台上立着一个大大的绿色猫爬架,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雀跃又梦幻。
楚秋山端着热好的饭出来,转身替小咪开了一个猫罐头:“公司捡到的流浪猫,怕它被冻死就带回来了。”
房间里很安静,小猫呼噜噜吃东西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路远天也吃得很香,楚秋山坐在他旁边,拿出烟盒衔了一只烟在嘴边,黑色打火机轻轻一滑,蓝色烟火升起,那点猩红在空中燃烧。
楚秋山两指夹着烟,手背上青色血管清晰可见,白色光线混合着烟雾在空气中跳跃,露出楚秋山那双清澈的,温柔的眼睛。
“你在海市这几年发展得怎么样?”
楚秋山突然发问,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路远天巴不得楚秋山能多了解了解自己的消息。
于是他回答道:“挺好的,郑霆均收了我做干儿子,他也是真心对我,事业上帮了我不少忙,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
路远天没说,刚到海市那两年跟孙子一样跑上跑下,睡十平米的地下室,厕所就在单人床旁边,好几次差点连地下室都没得睡。
一开始,郑霆均确实是给了路远天一个好机会,可那机会配不上路远天的野心,没有钱也没有背景的路远天在那里拼的头破血流,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想来想去,他觉得是自己内心对金钱的极端渴望让他走到了今天。
“那挺好的,”
楚秋山听了,意犹未尽地抽完一杆烟,颇有些无趣地说道:“路远天,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