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视线,路远天估计了一下,出声道:“大概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加油。”
“表弟,我双腿打颤了,咱们歇一会儿吧。”
一群人说好是来组队爬山,其实早已不知不觉分成三个队,王工和郑钊争着做登顶第一人,友人一家得照顾一个劲埋头乱冲的小豆丁,末尾就剩下他们仨。
因此祁染一说要休息,路远天便自发停下了脚步,站在一边等他俩把胸口那股气喘匀。
“表弟,你先上去,我们俩估计有得折腾,你让我俩在后面慢慢地来。”
祁染挥了挥手,与他们两个气喘吁吁的模样相反,路远天这一路连滴汗水都没出,步伐稳健,如履平地。
路远天摇摇头,他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两包湿巾,“我跟着你们走就行,擦擦汗。”
说罢,又从包里拿出两瓶全新未开封的水和一小瓶驱蚊水递给他俩。
那模样像极了一位忠心耿耿的家仆。
祁染瞠目结舌道:“表弟,我错了,你这种人天生该有对象。”
路远天挑眉,看了一眼不吭声的楚秋山,那表情有些得意。
“这次怎么没把你对象带出来玩玩?”
“下次吧。”
路远天心想,我对象就在你面前,只不过他不承认而已。
两旁青松高耸入云,楚秋山抬头一望,脚下是万丈深渊,咸湿的汗水一下进了眼睛,一个不注意,楚秋山脚下一滑,眼看要从崎岖不平的台阶滚落下去。
他心提到喉咙口,瞬间的失重感让他脑子一片空白。
头晕目眩只在一瞬间,路远天从后面扶住楚秋山的腰,温暖指腹与柔软腰部一触即分,他讨好地凑过去:“怎么样,还好有我在吧?”
是了,那一瞬间楚秋山确实庆幸,还好路远天在自己后面。
“你”
楚秋山嘴唇微动,半晌,他转过头,“谢谢。”
得到一句谢谢已经是意外之喜,路远天生怕自己多说一句话又惹他不开心,只是大着胆子又紧跟他两步:“没事,你慢慢往上面爬,我一直在下面。”
楚秋山眼睛一酸,湿润的水在眼底氤氲。
远方重岩叠嶂,山间清风落在脸上,自路远天走后,楚秋山在这座城市一个人过了八年。
这八年,没有哪个人哪句话再给过他如此的安全感。
不远处,金顶寺庙已经露出一个尖角,承载着痴男怨女爱恨袅袅的香火在天地间燃放。
祁染:“我听说小凤台的寺庙很灵验,你们等会儿去请两柱香不?”
路远天摇摇头,他扬了扬腕上那串旧得不能再旧的檀木手串:“不用了,求一个佛就够了,多了怕佛祖说我心不诚。”
他说这话时,炽热的视线一直落在楚秋山清瘦的背影上,那眼神好似一把滚烫的利剑,穿刺进楚秋山冰冷潮湿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