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唤我作甚?”
他随手抓了奚今的手帕,胡乱揩拭脸上的汗。临近十一月,天气依然入寒,他竟裸着上身。
“这样迟早把自己的身体作践坏。”
奚今拿了自己的披风,披在了弟弟身上。
“我不要女人的东西!”
奚越一把将那水粉色兔毛披风扔到一边,“我不冷!”
“没个正经样子,这叫我怎么放心你去战场。”
奚今嗓音颤抖,想到昔日不靠谱的弟弟居然还真的要担起“将军”
这个名头,急得她好几日都没睡个安稳觉。
“这个玉佩你拿着,慧圆大师开过光的。”
奚今拍了拍奚越的包袱,说:“每次冲锋陷阵时,谨记要带在身上。”
奚越满不高兴,他不信那一套。
“还有这枚……”
奚今暗叹了口气,道:“若是你见了那人,就给他吧。”
奚越愣了愣,不禁问:“给他?”
“嗯。”
奚今也不藏着掖着,只是一抹妃色悄然爬上了她那白皙两腮。
奚越撇了撇嘴,说:“这怕那人早已把你忘了个干净。”
“忘就忘了。”
奚今淡道:“我本也没求什么。”
“咱奚家还出了个情种!”
奚越大笑,只听啪的一声,脸上迎来一记响亮的耳光。
奚今又怒又羞,“别以为真有了个将军的名头,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你记着,在战场上要听军命,不可擅自行动,你虽熟读兵法,却无任何实战经验,全是空而大的想当然,要是把自己给伤了,我定不饶你!要是连累军队了,军法处置你!”
奚越可怜巴巴地捂着脸颊,望着自家这美艳绝伦的姐姐,真不知道她怎么把清冷和暴戾结合得如此浑然天成毫不相冲的。他只想,若是姐姐也能一起去朔西就好了。叫那人看看她的真实模样,说不准脱了京城大家闺秀的壳儿,用真性情才能讨那心上人的欢喜呢!
在两姐弟为出征做准备时,夕阳西下,暮色的重量一点一点压了上来。兵部和户部忙得不可开交,一封封表章从陇州传来,叫程菽脸上的霾色悉数退去。林清的车队想必已经到达了陇州金城府,这回与他同行的还有户部的一名名为宋知止的主事。两人将在拢州收了粮草,押运至朔西,力保路途无虞。